像一阵风吹来时簌簌落下的枯叶。她只能凭靠短暂的相触去感知那些美,却没有办法在转瞬即逝的片刻中将它们描绘。
她想起刚才唐言章与她并肩时未完的那句话。
“阮澄跟你完全不像。但某些时候,我又确实会在她身上恍惚看见一点你的影子。是不是…如果……”
唐言章的声音掩在闹忙热络的小巷中,有些模糊。她错觉唐言章叹了口气,即便迅速收敛,难掩的悲恸转瞬即逝,也依旧藏不住眼尾眉梢上残存的自责。
洛珩缄默不言。半晌,她目光遥遥,语气悠远而平稳。
“不会的。”她弯唇,“那些事都是我注定要经历的。”
洛珩并不仇恨过去。曾经那些痛彻骨髓的回忆,被零碎分解成时间,再投进几千几万个孤独的分秒当中,就忽然变得遥远而灰淡。
她认命了。
只有不再痛恨过往,学会了接纳命运,才能让几年前那些直击血肉的撕扯落一个相对平缓而无望的结局。
她曾经一无所有,所以才连失去都显得极为可笑。洛珩觉得自己不该用“失去”的态度去对待唐言章,于是将所有过往都逼迫成了恩赐。
她确实是她的恩赐。
只是她的灵魂早已被拆毁,如今只剩一副空壳躯壳孑孓苟且在沪城潮湿的出租屋内。
“在想什么?”
唐言章坐在床沿,小腿肚子还有没擦干净的水痕,顺着流畅的线条一路划过,最后晕染在足背处,被升高的体温渐渐蒸发。
她伸手,将充好电的笔记本掀开,又打开搁在一旁的眼镜盒,戴上那副曾经开车时专用的金丝眼镜。晃荡的眼镜链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荡敲击在镜腿处,发出细小的金属碰撞声响。
洛珩轻轻抬眼,正对上唐言章温和而平静的双眸。也仅一瞬,她认出了那幅曾经捆在自己手腕处的眼镜。
年长者的指甲敲在键盘上,发出一声声短促而清脆的声音。她若有所思地抬起手,指骨分明的手背处青色血管明晰,她眨眨眼,不等洛珩回话,再一次开口。
“家里有指甲刀吗?”
洛珩垂眸,原本散漫勾勒着草图的笔一顿。她深吸一口气,抬手指了指床头柜下方的抽屉。
“在里面。”她应。
唐言章轻轻拉开木质抽屉,小巧精致的指甲钳正躺在角落处奕奕反着银光。她抽一张纸垫在下方,尔后将笔记本合上,任视野一下变得宽敞。
年长女人没有再说任何,只低下眼睑,细致而认真地打量着自己微尖的指甲。然后在洛珩晦涩不明的双眸下慢条斯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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