形而上者谓之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在儒家眼中,前者才是对大道的诠释,而理学派宣扬的“格物致知”则别开蹊径,走的是以实证道的路子,在胡安国等儒家看来,是“形而下者谓之器”,先器后道,路走歪了,只能鼓惑一些涉世不深的学生和喜欢器物争奇、不事正务的宗亲勋贵子弟,不足以对儒门其他学派产生重大影响。
然而,随着理学派的壮大,它融合众家学派——初被儒门诟病为杂揉之学——的优势渐渐显现出来,譬如:它以张载创立关学的“道”——“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作为理学的立学宗旨,比起新学的“经世致用,富国强兵”、程学的“存天理、去人欲,伦理纲常为政”、温学的“以德为政、安民节用”立意更加深远,也更加具体,不仅在凤凰书院学子中的影响越来越大,而且在国子监和太学中也有了一批拥护者。
而提出这四句的张载创立的关学之所以没有成为本朝的“显学”,主要在于张载一生都未能入朝,致使他的学说囿于关中一带,而在他过世后又无得力弟子承继发扬,半数弟子渐渐转入新学和程学,以致关学势微,也让他提出的这四句“大道之义”未能在儒门中显扬——反而是在宋代之后成为人们颂扬的名句。但理学不一样,它在朝有陈旉(司农寺)、沈元(军器监)、韩行俭(司天监)、陆宸(少府监)这些寺监之首;又有任帝师的邵伯温,有掌持《西湖时报》和《国学论刊》的国学士苏澹——这二位都是半脚在朝,半脚在野;还有完全不入朝的名望之士,如蔡发、沈晦、萧有涯、李清照,等等。而有了这些实权官员和朝野名士加入的理学,对儒门的影响力当然不是张载独木支撑的关学可比。
而且,理学派又融入了邵雍创立的先天学派的象数学,所以一开始就有邵伯温的加入;融入了范仲淹、李觏、王安石这三位“一时儒宗”的经学致用、富国强兵之道,支持变法,赢得了朝中以丁起为首新学一党的好感;融入了司马光温学提倡的“务实践真”论,得到了温学之首赵鼎的支持;又因提倡“义利并重”得到了新生学派、以事功为论的浙学一党——以户科给事中许景衡、侍御史吴表臣、福建路转运使陈桷为首——的示好,使理学增加了朋友,减少了敌人。
而理学与程学虽然在治学方式上的“正心诚意”上有相通之处,但理学宣讲的“气在理先,天道不以人理而更”的核心理念与程学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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