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西德战战兢兢道:“这正是罪民又一诧异之处了,他们用得不是箭,也是削尖了的竹子一样的东西。因觉着稀罕,罪民偷偷多看了几眼,至今仍记得清楚。”
燕修追问:“其他还有什么?”
卓西德擦擦额头的汗:“罪民和炉头洗干净换了衣服后,被带到没多远的一个小院子里,院内除了地砖跟墙,其他啥也没有。我俩就在那里筛灰,筛好了再被带出来,真也没瞧见太多。唯独还有一样记得很清楚,蔡府的院墙边,道路上,都有大缸,装满了水,一路上又瞅到几口井。罪民记得自己和炉头议论,传闻蔡家爱烧炼东西,是怕走水才如此预备的吧。所以那天晚上,罪民与贺庆佑看见蔡府的大火,当时就懵了,想着,怎么可能?那石砖院墙,大院子,钉了铜铁板的门,都不好烧啊。而且他们家防守这么严,一堆的家丁,得多大能耐多少数目的一拨人,才能打进去,把人全部放倒,一个活口没跑出,然后放把火。罪民大不敬地说一句,简直须跟打下座小城一样。”
张屏、柳桐倚、桂淳和燕修又齐齐陷入沉默。
半晌后桂淳慢慢道:“倘若蔡家人还健在,只你刚才那句「跟打下座小城一样」的供词,就能把他们全送回阴曹地府。这是在京兆府地界哪,胆真大。”
卓西德又打了两个冷战:“罪民该死,一定更注意言辞。“
桂淳道:“不是说你胆大。”
卓西德顺下眼只瞧地面。燕修眯眼凝望他头顶,柳桐倚亦敛眉沉吟,一片寂静中,唯独张屏道:“请卓老板过来,主要是为询问三月初的散材身亡案。卓老板可否暂时放下其他,先详细说说初次遇到死者,及多年后他再次出现相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