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
这样做到底值得吗?
昭仁的话如在耳边,露沾裳不过只是想借她手中的牌达到自己的目的,从头到尾只有利用。无需旁人提醒,身在局中,她看的比谁都清楚。
但那又如何呢?
纵是要举世为敌,倾覆大夏,只要还能为那人做一些事,便是值得。
这份值得无法用世间任何一种方式来称重丈量,连她自己都不知道改如何去辨析。
这一世从来没有什么东西是属于她的,母族权势滔天,亦要不顾她本人的意愿将她送入宫中,夫妻少时结发,亦逃不了冷枕孤衾,夜雨寒铃的凄清,封后母仪天下,亦没有什么真权实柄掌于她手。
可是有一个夜晚,一兜荔枝耀亮了她的眼,再后来数百个日夜里偷来的朝夕相伴暖了她的心,她的身体永远都不能属于自己,所以她拼尽一切也要将心送出去。
她不是没有幻想过,露沾裳精准到不差分毫的巧笑软语之中是否藏着一点真心,只要有一点,她便可为她赴汤蹈火,拼却此身。但后来她发现这个想法太危险,于是每每破土而出的希冀会被她覆压上一层一层的厚土,破一层,就覆一层,再破一层,就再覆一层,压不住就浇上油蜡,还顶不住就上冰封。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穷尽一切也无法挡住那股如野草般强劲的渴望。她乏了,倦了,再也懒得顾它,于是野草漫野,万木生枝,遮天蔽日叫她除了这份渴望,再也看不见其他。
便是饮鸩止渴,亦为心甘情愿。
***
回到夏台的曲荃还没好好感受一下劫后余生的恍惚感,就被一道天雷劈中。
“三日后问斩?”
她难以置信的看着前来宣旨的官吏,觉得不是自己疯了就是对方没睡醒。
没睡醒的官吏打了个哈欠,毕竟三更半夜被人从被窝里挖起来进夏台宣旨这种事,是个正常人都会以为自己没睡醒。
“曲大人,圣旨上写的清清楚楚,您伙同扬子溯毒害十二卫大将军危岳雁,又设计辱杀太常寺卿常霆坚,铁证如山……”他说到这里发现自己等于是又将圣旨里头的内容复读了一遍,干脆将整个圣旨塞到还在懵逼的曲荃手里,因为此刻对方在他眼里已经是个死人,所以他又毫无顾忌的打了个哈欠。
“您还是自己看吧,该说的我也都说完了……”
曲荃一把拽住他的官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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