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九章安得两全(下)
屋顶压上一层厚厚的茅草,梁檐间垂下鹅黄的鲛绡,任漫天飞雪穿帘入室,散作杨花万点春。
年还没有过完,空气里还蓄存着大量的冷气,但是屋子里却烧的暖和,安乐取来陶锅热好了汤,一点点舀在曲荃面前摆放的碗里,海产和肉类汇聚一起的奇特鲜香顷刻间溢满房室,安乐凑近嗅了嗅,她是极爱这味道的。每年除夕宴散后,御膳房还会特意为她留一份,让她晚上守夜时带回去吃。
曲荃目光扫过汤羹,眸中一丝异样转瞬即逝。向来能言善辩的她此刻不发一言,就抬着一双琥珀色的眸,定定的注视着她曾经的学生。因为紫袍下还穿着囚服,襟口没有理服帖,几丝凉意窃入脖颈,可曲荃却像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依然一动不动坐成一座冰雕。
安乐伸手拢拢脖颈上围着的一圈雪兔绒毛,将披风解开放在一旁,又叫了声:“老师。”
不同于牢中的那一声恭敬刻板任宫里最严的教习嬷嬷也挑不出一丝错,这一声百转千回,少女稚声未褪,却是将数年爱意一并诉尽,仿佛她叫的不是“老师”,而是“夫郎”。
这里雪海香梅,冷白同暖黄融成一片,仿佛天地间只有她们二人,安乐弯着眉眼,第一次将满心满腔的爱慕毫不掩饰的释放在心上人面前,像一块燃烧的沉香木,借着须臾之间,只求香气溢满乾坤,久不能散。
“老师……”
“老师……”
她一声声唤着,一声比一声大胆,一声比一声炽烈。
只是不论多大胆多炽烈,至始至终都是“老师”。
这是对友人的尊重,亦是对自己这段无疾而终的恋慕一场心碎的承认。
曲荃眼神未变,只是安乐每唤一声,她的双眉就皱紧一分,敏感如安乐自然意识到她的不悦,但一扫从前的羞赧怯意,不躲不避的望着她的眉眼。
“有时候我也会很奇怪,我的两位皇姐此生都没有特别钟情的人,怎么偏偏到了我这,第一眼望到心里,就怎么也忘不掉。”
“这么多年,我其实想过很多方法的。”安乐说到这里想尽力维持住勇气,可是迅速低下的脑袋出卖了她心底一惯的羞赧不安,脸皮还是太薄了。
“我学习画画、钻研绣工……我想尽一切办法转移注意力,想要忘了你……”
“可是都没有用呀,”她一边摇头一边笑,“没有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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