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围城之困
彩凤镶碧玺玉瓶从缂丝屏风里头飞出,落在地上毫不意外的裂成两瓣,破碎声被一道更尖锐的声音盖过。伺候在内殿的宫人皆屏息凝神侍在两侧,窗外大雪翻飞,而这些宫人梳理的一丝不乱的鬓发已经全被汗水黏湿。
“曲荃是何许人,臣妾不止一次向皇上说过!”常后两眼通红的倚靠在百宝架边,一只手扶在架上一只手捂着胸口,“臣妾不信皇上心里真的就一点怀疑都没有,何况她刚从南疆回来揣着什么目的谁也不知道,她要借兵皇上就真将兵借与她,难道是嫌这龙椅做腻了,想上断头台风光一回?!”
一记耳光,如迅雷爆发在内殿中,常后猝不及防挨了一记,身子没站稳当,一头的金钗步摇跟着她踉踉跄跄颤动不已。
后宫不得干政古来有训,但是在御隆帝这里倒是宽限不少,并不是因为什么帝后情深,只是因为昔年御隆帝南征北战之时常后的母家临危陷阵,与乱世之中誓死效君,所以往后不论局势如何变化,面对常后,御隆帝永远都是让她三分。
何况后宫形势也一直是仰仗常后在平衡,除了几年前出了淑妃一事,基本上没让他这位幕后正主烦忧过什么。帝后之间本就无需多少感情,能够相安无事相抗相成已是最好。
然而今日这事,常后的反应极大,连御隆帝都觉得面上有些挂不住,但人也已经打了,余下的重话也说不出,御隆帝心里重重叹了口气,“容珂,你逾越了。”
容珂是常后的本名,御隆帝对这位皇后没有什么过多的感情,平日里也只相敬如宾得唤她“皇后”,今天许是一时急躁打了她,这才放软了态度,唤起人家闺名。但常后之所以是常后,也不是这么一鞭子一颗枣儿能哄回来的。
她挥开前来搀扶的宫人,自己撑着地面缓缓起身,噙了抹冷笑整理华服,一双斜飞的眸子定定注视着她的丈夫。御隆帝被她看的有些不安,嘴唇嗫嚅正打算说什么时常后倏然收回目光,单手拂过原本安放着彩凤镶碧玺玉瓶的空档,纤长莹润的手指在那一圈日久天长形成的座印上缓缓摩挲,“都说人心易变真是一点不假,东西在木头架子上搁久了都会留下些痕迹,而人心却可以在经历背叛的五年内平复伤痕,皇上果真是宽宏大量,堪效古时圣君。”
她所指的背叛自然是关于当初李酬志以及曲老将军一家的旧事,李酬志在前线战死之后,朝堂上风起云涌,弹劾之辞如高川大海,若有实质可以将人压得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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