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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金想着这么跪下去不是办法,想起身再去拿一把雨伞来,结果危岳雁平日里挽弓握剑的手现在居然软的跟抽掉了骨头似的,伞柄一握上就滑落到积水里。湛金没办法只能站在她身边两人勉强挤着一把,毕竟她自己也不是铁打的,尤其是她们习武之人抵抗力强平日里都没什么小病小痛的,一旦生病那就是病去如抽丝,回头两人一块病的不省人事,可指望不上绿沉那家伙来照顾她们。
“湛金。”
湛金闻言转头一看,还真是想什么来什么,正想着绿沉那丫头人就来了,不仅人来了还带了一把伞。湛金突然觉得绿沉从来没有今天这么顺眼过。她接过绿沉手中雨伞,给自己和危岳雁一人一顶撑好,接着问:“回头把饭领了放我屋里去,我中午就扒拉两口,到现在一粒米都没进呢。”
绿沉点头应下,看了眼将军又匆匆去了,拐了几个弯直到她绣着凤仙的翠色衣角彻底消失在雨幕中,一道人影自暗处步出,若有所思的望了眼她来时的方向。
一场春雨一场暖,但是春寒料峭,战场杀伐落在骨头里的病根抵上这傍晚的寒风寒雨根本不堪一击。湛金自己的小腿骨已经有些受不住,再看危岳雁平日里因气血活络不点儿红的唇色已经被冻得发紫,想来也是正常,伞面谁能遮蔽从天而降的雨水,但是膝盖可是一直浸泡在地面积水里头,再这样跪下去很快将军就能病倒在床,不用再面对那些令她心烦意乱的人或事了。
思及此湛金挑眉看了看眼下不要太凄惨的将军,莫非这就是将军的苦肉计??就在她开始揣摩危岳雁真正意图的时候,快冻成冰尸的人终于开口,一团暖雾自她颤抖的喉咙里吐出。
“湛金。”
“属下在。”
“我们……活到现在,为什么?”危岳雁说话已经不太利索,她除了颅内的血液飞速流转供热,自眉眼而下的半张脸几乎已经丧失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