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金没她冻得那么厉害,说出的话也流利不少:“找出南疆弃军而逃的狗贼,为老爷少爷们复仇。”
“多年探查一无……所获,可如果……只要你背弃……原则,在……朝堂上诬告曲荃,为驸马翻供……就能知道那狗贼……下落。你,如何选?”危岳雁的眼眶先前被雨水侵入刺的通红,她缓缓抬头看来,湛金只觉自己胸口猛挨一拳,也不知是话语间的内容太过不可思议,还是因为此时的危岳雁宛如嗜血的妖灵,美的触目惊心。
“将军,难道昭仁公主……?”
“……”危岳雁不语,缓缓点了点头。
湛金一拳砸在手掌上,伞面积攒的雨水抖颤着四散滚落,这简直比送命题还送命题。她太了解自己的将军了,如果在天平的两端放着的是“生”和“义”,那危岳雁的答案毫无悬念。可如今“生”那头的砝码换成了“孝”,再与“义”对拼,无论选择哪一个,都会令危岳雁痛不欲生。
她看着双目赤红,面目苍白的危岳雁,想来这个傻姑娘是选择了“义”。湛金突然想仰天大笑,这件事怕是说出去整个金陵的人都会当做笑话来听。利字当头大好权术,能为了给自己扫清路障而冤杀忠良的十二卫大将军,竟然学着古时先贤的做派,开始当起圣人来了。
“湛金啊……”危岳雁声音里突然有了些哭腔,“你觉得呢?”
湛金一开始还以为是听错了,直到危岳雁吞咽了一下接着说下面的话,她才知道,这个早已习惯生死杀伐,纵使金铁不能摧的姑娘,居然哭了。
“你觉得……我是一个坏人吗?”危岳雁声音越来越低,低到她自己都快听不见,但是湛金听见了。
“将军,只是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怎么能说是坏人呢。”
不是坏人,也不是什么好人罢了。
湛金叹了口气,这些年来,危岳雁确实为了巩固自己的职权,做下许多见不得光的事。否则也不会有曲荃那么个死对头了,二人朝堂相识之际皆已高居庙堂手握重权,互相倾轧结下仇怨,自认都不是什么干净的货色,可是有些时候有些点,确实相似的紧。
其实湛金也不知道,明明手上都不干净,为什么会在这件事情上这么较真呢?她跟着危岳雁,吴郡收到霍渊的报信也是知道的。那时候危岳雁得知的情况并不如后来那般枯井中发现的触目惊心,但本质上都是杀人不是么?宦海浮沉,经年不休的争斗,牺牲者的血液混入暗流渗进地底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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