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扶到了屋檐下的台阶上坐好,这才松下一口气。
危岳雁脸色很难看,凌秋泛不知道的是,危岳雁刚才那一下收势,还牵连到了之前在井底石宫里受的箭伤,已经开始愈合的伤口再次崩裂,能够清晰的感觉到温热的液体从撕裂般生疼的伤口处渗出,带来黏腻不适的紧绷感。但是她控制的很好,只是紧扣了下后槽牙,并没有让凌秋泛发现异样。
“我去帮你找绿沉来。”凌秋泛说完就要起身,被危岳雁一把摁下,这一动饶是危岳雁也忍不住溢出一丝痛呼。凌秋泛见状立马老实了。
雨水似要将天地淘洗一遍,剪不断的水帘将苍穹与大地接壤,水晶似的长串落到地上溅起一大捧碎晶乱玉,继而化入满地飞溅的雨水中,不见了踪影。在看雨人就要以为方才那一番轻盈跳跃只是春末一场缥缈缭乱的梦境时,第二捧雨帘紧衔而上,再次飞溅出一大捧一大捧的水晶珠子,看得人眼花缭乱。
因是春末,虽然雨天带来的冷意尚在可接受范围之呢,但是这股子潮湿的寒意侵肌入髓,对女子来说是看不见的损害,凌秋泛见危岳雁铁犀一样镇在身边丝毫没有打算挪动的模样,只好从旁建议:“那我们进书房里避避雨?”
以前甚至不用凌秋泛开口,危岳雁就会脱下外套裹在凌秋泛身上把人带回屋里,但是今日就像是在和擅自躲在书房外偷听的凌秋泛赌气一样,原本没什么想法的眸子里突然浮出一抹坚定,“我觉得此处甚好,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坐在阶梯上听雨了,夫人陪我一起吧。”
这话说的七分随性三分强势,凌秋泛对方才之事有些心虚,便也没再说什么,用行动表达了自己的顺从。虽然没有人告诉她紧闭的书房不能接近,但是自己确实是存了偷听的心,不是么?
不过危岳雁嘴上虽硬,还是将自己的外套解下来披在了凌秋泛的身上。
两人足足静了有半盏茶的时间,期间内只听见檐外雨水倾泻,无断无绝。一下子好像天地都染成了同一种颜色,高墙瓦砾不在,杨柳岸桥不在,大夏皇城不在,天地间只留下自己和自己身边的那个人那般的纯粹。
“听到了多少?”危岳雁打破宁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