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声音传来,却比这江水更清冽几分,似能涤清他心上的烦扰尘埃般,惹人心动。
他慢慢回头,但见那被他劫来的小姑娘施施然立于船头,仪态端雅,只是一双清亮的大眼睛定定地注视着自己,暗藏揶揄。
微移开眼,他淡淡道:“某不如小姐精通曲艺,此曲随意吹来,本无章法。小姐若觉此为《落花意》而非《林下意》,便如此叫吧。”
慕仪微微一笑:“阁下误会了,小女子此言并无嘲弄之意。只是窃以为,曲声便是心声,阁下这曲《林下意》指法一个未错,技艺上毫无瑕疵,应是阁下常自吹奏的缘故。既是心爱之曲,想必阁下对曲中之意是十分向往认同,可到了自己吹奏的时候却又奏出了身不由己的无奈之意,才令得小女子惊讶之下发此感叹。”
凝视着秦继微动的身躯,她慢慢重复道:“‘独此林下意,杳无区中缘’。阁下可是困于区中缘,难求林下意,故才心头苦闷、对月抒怀?”
秦继愣愣地注视她良久,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极淡,却发乎真心:“常听人说‘高山流水’,今日方知,世间竟真有知音一事。”
“既为知音,阁下可否以真面目相对?”慕仪微笑。自打见面起,这人便一直戴着黑纱箬笠,面孔隐在后面看不真切,搞得她好奇得不得了。
本来只是随口说一句,没抱太大指望,谁知对方闻言竟真的摘下了箬笠。黑纱拂过,皎洁月色下,那张令她猜测了大半日的面庞就这么坦荡地呈现在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