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般穿过千里沃野的青凌江在月夜下更显冷寂幽绝。碧水映月,波光粼粼,那浸在水中的圆月也波动不止,倒比那夜空中的正主更多了几分意趣。
一叶扁舟漂在江心,江面星光点点,衬得这小舟如漫天繁星的夜空中一抹微云一般。
慕仪独自坐在船舱内,以手支颐,眼睛盯着虚空的一处半天也不转一下,正是在全心全意地发着呆。
那掳劫她的男子倒是说话算话,自打上了船便只在舱外撑船,进也没进来一下,让她一人在船舱内乐得清静,正好方便整理一下关于今日之事的来龙去脉。
很明显,这男人出于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前去盗取□□御书,本以为一切顺利哪知却被他们给撞上了,不得已只能让其妹出面想绊住他们,却被他们给反扣住。恰好此时盛阳的官兵也寻到了竹楼,他见无法救出妹妹而慕仪正在侍卫的保护下全心全意准备落跑,索性暗中助她突围,再出手擒住她,作为换回妹妹的筹码。
想到这她不由暗恨,自己不就是稍稍不讲义气了那么一点点嘛,至于受到这么大的惩罚吗?老天也实在太不讲理了些!
等等!有哪里不对!慕仪蹙眉,凝神思索。以那人的身手,甩掉他们俩跟玩儿似的,实在没必要把自己妹妹给舍出来,以秦姒墨那尚不及姬骞的身手,被反擒住简直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再者,此前在自己的试探之下,秦姒墨吐出的言语实在不似作伪,字句皆是真心。一个不通世事、三言两语就被敌人给打动了的人真的可以做此等大事的帮手么?于情于理,他都不该作此愚蠢且毫无必要的决定。
乐声忽起,在这寂静的月夜里格外清晰动人。慕仪朝舱外望去,但见秦继坐在船头,正自吹埙。她有些好笑,这人明明做着风雅之事,周身却无半分柔和气息,腰背挺直,岳峙渊渟,倒似个征战归来的将军。可他奏出的曲子偏又不若他本人这般气势十足,曲声中淡淡的愁思似落花飘入流水,身不由己却不得不随波逐流,端的是无奈矛盾到了极点。
这个人也无奈矛盾到了极点。
秦继正凝神注视江心之月,曲子吹得漫不经心,渐渐地便不知自己在奏些什么了,一切皆由心而发。水光和着月光在江面跳动,他只觉得眼前越来越模糊,神智也越来越恍惚。
“‘独此林下意,杳无区中缘。’这曲《林下意》讲的原是归隐之士的淡泊怡然,却教阁下吹得愁绪满怀,真真不符这个名字,不若改了唤作《落花意》方算匹配呢!”一个泠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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