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郎已恨蓬山远10
那头温齐已缓步走来。
头顶的琉璃彩灯光彩夺目, 珠辉烛火相辉,连他身上那袭玄色长袍都流转着暗绣纹路的色泽,江崖海水纹卷起千涛万浪, 走动间几要从袖袍衣摆中奔涌而来。
华滟抬头看他。
那双湛蓝眼眸中倒映着千万莹采,灿烂炳焕,盛着浅浅笑意,她恍惚想起那年元宵灯会,他站在巨大鳌山前朝她投来的一瞥,东风夜放花千树, 蓦然回首, 那人正在,灯火阑珊处。
彼年情衷,如今仰头回望, 发觉他俊美无俦的脸上也有了细纹, 那双含笑的眼再弯起来时,眼尾带出的不再是旖旎爱意, 而是势倾朝野的威严。
一晃,十年过去。
十年了,华滟在心底问自己,值得吗?昔年情浓时, 自然觉得世上无人能阻挡他们,唯一忧虑的不过是来自父亲的反对。可是, 皇帝高大威严的形象早在十几年前就崩塌了, 他们定情的元夜灯会早就因惠林寺火灾而不再举办, 连幼时以为将金汤永固的皇朝, 也渐渐露出虚幻的华美假象后密密麻麻的疥螨。而她在这十年里,除了日益严重的头疾和孱弱的身体, 又得到了什么?失去的倒是明明白白:强健的身体,灵敏的头脑,以及,虚幻的权势。
华滟在心底微微叹息。
温齐年过而立,反而愈发成熟俊美,就连岁月的痕迹也格外偏爱他,叫他不曾像她一样有着明显的颓然。
他噙着淡淡笑意,走过旁人惊愕的目光,挥开朝他伸出的手,走到她面前。
华滟心情复杂。
他生得高大,站在她面前便如巍巍高山一般,投下长且阔的影子,罩得她密不透风,喘不过气来。
二人对视,一时并不做声。
只听得周遭旁人喁喁私语,用惊疑不定的眼神看这对在市井流言中早已分崩离析的夫妻。
“王爷今日怎么突然……”
“我听我家外子说,今日温公本要在西山大营检兵的……”
“不是说他们早就……”“嘘!不可乱言!”
“吾听闻摄政王过继了侄儿之后,公主就对他闭门不见了。”
“呀,你这是多少天前的消息了!我听说是因公主迟迟不妊,摄政王才决意过继侄儿的。”
“……”
旁者议论声愈发喧嚣。
却见温齐忽得展颜一笑,就那样慢慢地、慢慢地在她面前弯下腰来,束发金冠上的冕带垂下,压绦的珠子晃晃荡荡,触到了她摆在膝上的手背。
十年朝野沉浮,温齐早已不是当年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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