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候,不用看对方的脸色,他自己就已心如刀割。做下属做到这一步,无论如何自己都不能被原谅,现如今能做的只是将功补过。
杜冷拎着热气腾腾的米粥进来,也不知深夜他从何处弄来的药膳。
他一身文人儒雅的气质,与宗秋阳形成了强烈的对比,站在一起又让人觉得相得益彰。
他抚了抚妻子的肩,看向病床上的缚泽,柔声开口:“你们都辛苦了。饿不饿?吃点粥吧?”
他看向妻子的眼神带着浓重的柔情,万俟缚泽看在眼里心上酸酸涩涩。
后半夜人疲且乏,杜冷的到来些微缓和了病房里幽冷的感觉,万俟缚泽吃了粥,不知何时又睡了过去。
再醒来意识已不算清楚,只模糊看见床前人影交迭,有人在交谈。恍惚中听到宗秋阳带着震惊问了一句:“他病成这样万家人都不知道?”
对面的人还没回她,万俟缚泽先张了口,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您千万别告诉我爷爷……”
病床上的人面上没有丝毫血色,连唇都变得苍白,仍是费力扯出一个向长辈讨好的笑。
宗秋阳心上狠狠扯住,扯得她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在内里跌得头破血流。
那个笑太过熟悉,她不敢想好友去世后自己有多久没见过许奕的这个小儿子。却总觉得小缚泽带着这样讨好可爱的笑叫她“干妈”仍在昨日。
是该后悔的。
曾经催人心肝儿、被几家人轮番宠的宝贝儿,现一刻要讨好地露出一个认错的笑。
只因为自己生了病,生了要让家人担心的病。
人是否该相信命运?
如若不信,人富贵到此等地步,为何仍敌不过十几年前的天灾,又敌不过今时今日的人祸……
她厉声回道:“臭小子,你进了这里,就知道不可能瞒住你爷爷。”
不知道床上的人是否听到了她的回话,万俟缚泽又阖上了双眼。
催心催肝的疼让她狠吐一口气出来,不知许奕在天之灵,看到这样的场景是否肝肠寸断……
宗秋阳掖了掖缚泽的被角,凝视许久,终于出了房门。
临出去的前一刻回头望去,低低念到:“臭小子,怎么不叫我干妈了?”
无人回他。
出门看到在外等了一夜的杜冷。
杜冷知道妻子伤心伤神,不敢离开。这会儿看见妻子出来先将宗秋阳揽入怀里。
他二人无子无女,如若没有十五年前的变故,他们应仍像从前一样把缚泽当作自己的亲生儿子去疼惜。只是后来许奕去世,缚泽远去d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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