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以为我会就此把你扫地出门,打发出兰河,好圆了你那徒弟的心意吗?」他笑了一声,「我偏不。」
他捲起袖子,在矮桌上的清水盆里浸湿毛巾,拧乾,往我脸上擦拭脂粉,动作之轻柔彷彿在对待什么至尊珍宝。脂粉染白清水,中间还有一点红,他指腹抚过我的唇,缓声道:「郎寧,这是你欠我的。」
本君拨开他的手,直觉就要往门外逃,他钳住我的右手,「事到如今,你还想往哪逃?」
他的手如铁爪钢石,本君连他一根手指都扳不动,「温言,你要是敢动我一丝一毫,你一定会后悔的,你听到没有?」
「我还能怎么后悔?」他苦涩道:「我后悔的是我当初为何要信你?甚至落入你的圈套,娶沉晴进门,无故平添这么多烦心事。」
「你本就是为了跟沉晴求亲才路过瑯琊山的,你们成亲本就是命数使然,关我何事?」
本君吃痛,他的手握得更紧,手臂上浮出青筋,「你说这是命数?你什么时候信命数这套了,若真是命数,那你当初在石洞里就不应该救我!」
「我怎么能不救你?」我忽地一喊,声音大到连自己都吓了一跳,「我、我是说,师父教过我,医者父母心,作为医者我怎么能??」
温言将我拉到怀里,我不住扭动挣扎,「温言你别轻举妄动!你再动手动脚,就别我不客气了!」
任由我在他脸上抓住红痕,扯开他衣襟,他陡然天外飞来一笔,「你徒弟只教过你洞房要撒帐、结发和吃酒,可教过你洞房花烛夜真正该做的是什么?」
本君心头一震。
没来由的恐惧,手奋力往他肩头一抓,红袍被撕裂大半,露出他左边胸膛,瘦削精实的肌肤上,两道十字疤痕如同烙铁般刻印在上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