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也只是有一个六岁的孩童,他举起手来拼了吃奶的力, 却也连母后的怀抱都挣不脱。
姜月见死死按着他, 平静幽冷的双眸横扫过乱军中一切。
武将被擒,文官被围,乌沉的南衙玄甲禁军之间, 缓缓步入一兜鍪甲胄在身, 满身血气的中年男人, 他身上最为醒目的, 便是脸上有一道自额角贯入鼻梁另侧的大刀疤。
也因此,他一出现,武将里立刻便有人认出:“邝日游!怎会是你!”
邝日游将一柄长刀在握,斜扛在肩上,炯炯虎目犹如一双利剑, 犹如进攻时穿插腹地, 满殿鸦雀无言。
邝日游散漫不经地望向御座之上的一双打颤的孤儿寡母, 毫不掩饰他此刻眼中的惊艳。
自厉王兵败, 楚珩监国, 他们这一派, 无论曾几何时功高盖主, 无一不被远调外派,被不断边缘化。邝日游自被调离军务中央,便一直在外游训野兵,不得归朝。
听闻那姜氏太后,柔风细雨,生得更是桃羞李让,不失倾国之色,邝日游还是第一次得见太后玉颜,从未见过如此姝色,比起内宅那些只知道争宠斗狠让人厌烦的庸脂俗粉,銮座之上高高在上睥睨傲然的女子,却能弹拨得他心内一动。
邝日游不免放轻了一点语调,使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大言不惭,癞虾蟆想吃天鹅肉:“太后娘娘,你虽是太后,但咱家也不与妇人为难,交出陛下和传国玉玺,咱家绝不会伤您的一根毫发。”
他虽然收敛不少,可满堂之人,谁又看不出邝日游包藏色心,竟敢觊觎当朝太后?
姜月见面容银白,眉心狠狠攒紧:“景午呢?哀家不信,若无他与你里应外合,仅凭你一人,便能调度南衙,杀上宫禁。”
邝日游皱眉:“怎么,比起咱家,太后娘娘似乎还是更为在意那个白脸书生?也罢,曾听闻太后娘娘与安国夫人乃闺中之交,如今看来,倒是比咱家想得要复杂许多啊。”
他露出耐人寻味的一抹笑,随即招待身后,“还不去请国公爷?”
金殿上,终于有一个义正清廉的文臣站了出来,痛骂:“邝日游!犯上谋反,你乃大逆不道!乱臣贼子,你必遭天谴!”
笑话,天谴?
邝日游黑沉着脸色,按下刀柄箭步冲进人堆里将那个文臣揪了出来,重重的几拳砸向他的腹部。
不过须臾,那文官便口吐鲜血,脸色紫涨,如同垃圾一般,被邝日游信手丢在旁侧,沿着腿骨踩了一脚,他急急地抽了几口气,便晕死过去,也不知是否还有命在。
“呵。不知死活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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