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下的雨滴也能将他砸倒。
他不知走了多久,头脑中一阵恍惚,随后脸上便感受到了刺刺的痒意,一阵泥土腥气还有青草气呼入鼻尖。
他摔倒了,重重砸在了地上,心脏肺腑仿佛移了位般的绞痛。
头脑中一阵一阵白光闪过,他早就没了力气,快要晕过去,可还是抓住地上的青草前一步,再一步……
离她越远越好,离得越远她便越安全……
即使身体犹如火烧,心口绞痛,可想到她还是叫他欢欣无比。
崔爻眼里的光越来越黯淡,直至再也爬不动时,他闭上了眼睛昏睡了过去。
仿佛回到了少年时,他已经长高了,他偷偷跑出崔府,走了很远的路跑到了一处村落。
村落之中草长莺飞,人声悠长,家家户户院内欢声笑语,村里的老树下坐着一群孩童和一个先生,先生左书。
他便是为了先生而来的。
崔府里没人在意他,他亦没有银钱去找夫子,因此他每隔几日便跑到这儿来学认字。
他没钱交束攸,便蹲在最后面。
他跟着那些孩童一起拿着树枝,一点一点的写,面上沉静,少年老成,心里满足。
老树下卧着一只老黄狗,耳朵耷拉在一旁,下巴塌在前爪上,鼻子忽闪忽闪地喘着气儿,身旁还有一只母鸡刨着地,阳光散漫而慵懒。
到了傍晚,夕阳西陲,小童们全都散散落落地回家去了,而崔爻还在那儿写字儿。
先生看着他亦是注意到了他,这个看起来便过得艰难的小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