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是唐言章细声安抚,一边是过往那些不堪入耳的责骂。
她抬起眼,站在阳台处往远眺望。
屋子小,隔音一直做得很差。洛珩接到了阮澄打来的电话,对面的少女声音混在雨幕当中,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清楚。以至于阮澄连说了几句,洛珩都只能勉强拼凑出一个“雨太大暂时不回来”这么一个关键线索。
唐言章也恰好在这个时候接到了电话。
从洛珩的角度看去,年长女人故意侧过的身实在是明显又遥远。她吸了吸鼻子,生生收回了下意识的探究欲。
如海藻般的长发在暴雨的鼓吹下翻飞。
洛珩掩住眼睛,燥密的烟瘾一点点啃咬着她摇摇欲坠的精神。原本被唐言章倒回的时差因昨晚的失眠又一次倒了回去。
唐言章曾不止一次在洛珩身上看到过良好的家教和与生俱来的,属于优渥家庭出身的修养。更何况曾经她生活那么精致,就连短暂过渡的租房都要装饰一翻。
而如今的洛珩,哪哪都看不出过往。
酒可以喝便宜的,烟也是普通的烟。没有电梯需要攀爬好久的老式房,吱呀作响的窗户,角落清不干净的青苔和霉斑,以及动不动就容易断电的环境。唐言章吃过苦,可却未曾想洛珩也是愿意吃苦的人。
她忽然觉得,或许洛珩的这种转变,某种程度上也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么“可怜”。
能努力地活到现在,将自己所有拥有的东西彻底抛弃,凭借一双手,依旧不怨不艾地走在路上。
她又怎么可以凭借一些下意识的印象来给她下定义呢。
洛珩会不会或许,只是想过一下这种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