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含含糊糊地道:“下周。”
“什么?”唐言章没听清。
“下周走。”
轻懒而散漫,声音被压得很低很低,差点就被风卷跑了。
……
洛珩按了按发痛的胸口,回想起方才年长女人眼眸里一霎的踌躇和不舍。错觉吗,可能是错觉吧。她将烟点燃,咂咂嘴,眼皮又耷拉了一半。
她想起很久很久之前,父母也曾牵着她的手,带她从公园的这头走到那头。那会儿洛珩还很小很小,亦步亦趋地,颇为费力地跟着大人的节奏。她话很少,也极少见父母,两个如山一样的大人将她夹在中间,萦绕着令人生厌和窒息的沉默。走了多久?她不太记得了,只记得走累后,她被那两个人孤零零扔在了公园长凳上,独自一人从午后等到黄昏,等到行人散尽,公园熄灯。
是阿母把她抱回了家。
阿母一边抚摸着她的背,一边哽咽,她说,珩珩不哭,珩珩不哭,没有爸爸妈妈也可以做一个快乐的小孩。
为什么要哭呢,我才不会哭。没有爸爸妈妈是什么意思,她不是本来就没有爸爸妈妈吗?洛珩困极了,眼皮疯狂打架,她贴着阿母的额头,迷迷糊糊地想。下一刻,她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有什么冰凉的液体从眼角一路止不住地淌了下来。
习惯了……
习惯了。
尼古丁的味道不好闻,她对着涌进来的风吐着烟圈,点开手机,编辑了些什么。不一会儿,机票信息发了过来,洛珩眼眸涌动,想了片刻,将电话拨了过去。
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
“谢谢。”她轻声。
电话那头传来了些老旧的唱片声,仿若上个世纪的老沪城,吱吱呀呀的,让她想起明灯沉浮,烛火摇曳的厅堂。
对面人的声音与记忆中一般无二,比她更懒散也更含糊。
“不用谢,小家伙。等你过来。”
她与grace的对话似乎每次都结束得很快,就像在京国交的数个数不清的夜晚。那叁年里,她总会趁着天色寂寥,偷偷一个人溜去教学楼顶层,然后与grace碰面,俩人一次又一次地就着沉郁的夜色抽起不被允许的烟。
她也会有一搭没一搭跟grace聊天。有时候是学不明白的科目,做不出来的实验,有时候是听她说些工作遇上的趣事。
她会抽烟确实是grace带的。那个永远带着笑的妩媚金发女人,京国交的学术兼心理咨询老师,洛珩见她的第一眼就蔓上了难以言喻的熟悉感。当grace把细长的女士香烟塞她手里时,前者挑起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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