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闹大,受贿者得到了应有的惩罚,而她在一声声的致歉中获得免费升舱——正巧之前在经过西班牙时头等舱空出了一个房间。
可惜他们已离美国越来越近了。
这对于她而言绝对是一段最漫长而且最惊险的旅程,她过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个勇气独自乘船跨越大西洋,还毫发无损。
当她终于抵达美国时,她看到了一座繁华的城市,甚至远远超过了她的幻想。她骨子里的傲慢落了空,这让她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就仿佛她根本没有做错什么,她内心深处到底不希望看到传闻中的波士顿恍如一个乡村。
她带着行李下了船,一开始仍然因为长时间的乘船而感到有些难受,只觉地面都在晃得厉害,好在她毕竟出身岛国,有过太多坐船的经验,很快也就恢复如常了。
美国的街头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她可以从许多人脸上看出他们体内的盎格鲁-撒克逊血统以及爱尔兰血统,这种大家都是异乡人的感觉让她非常亲切。
她也很快就迷上了姑娘们的样子。这些都市女郎们自信满满地走在路上,看起来比英国更开朗更有青春活力。
就像是被振奋到了般,她开始思考起了自己找工作的问题。
她得存点钱,这是必须的,所以,她认为她最好立刻就该找点简单的杂活干一干,未来孩子生了,她可以托人好好照顾她的孩子,自己则是掩藏一切,去找个体面的家庭做家庭教师。到了大洋彼岸,她这个英国人作为家庭教师应该是很具优势的,美国暴发户就喜欢学英国人装腔作势的样子。
至于推荐信,她也不是第一次耍这种小花招了,她在英国老家都能应付过去,在这里又能有什么问题?
当然,她还得去买个金色的小戒指,戴在她的左手上。
当她的肚子大起来时,她在大众眼里会是好上手的贱货还是不幸的值得照顾的寡妇,全靠这一枚廉价的戒指。
她那可怜的丈夫可以是个农民,被森林里的野兽咬死,也可以是个演员,出了舞台事故被道具砸得血肉模糊,还可以是个矿工,遇上了矿洞坍塌,这更糟糕,直接尸骨无存……
她慢慢地游荡着,直到终于决定还是找个小旅馆先住下时,一座简朴的小房子忽然出现在了她的眼前。
它的门口挂着块牌子,她一直走到它面前才终于确认了自己读到的字词。
抹大拉收容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