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不到深夜是回不来的。皇帝暗叹,抬头看了一眼,今晚上怕是要起大风。
多事之秋。
阿碧还在待产,后头又是一般章程;蝶若产难,她的身后事还要礼部与宗正寺处理;那孩子也还须另着人抚养,乳娘们要封诰,他自己要起名封爵;更不说年节底下原本前朝便要忙些……层层迭迭累在一起,多少教人不快。
偏生自家兄长也是个痴的,闹着要殉情……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皇帝呼出一口气,坐到燕王对面。这个胞兄颈子已肿大起来,嗓音受损,如今怕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头发还乱着,冠带皆散,哪还有天朝亲王的矜贵相。
殿内没点灯,昏暗的一片,只有窗户外头斜穿进来的月光打亮些许。
“让他们都下去吧。”皇帝吩咐道,“法兰切斯卡,你留下,关好门。”
妖精没说话,只照吩咐遣散了众人,独独阖上暖阁门,自守在门口。
燕王只木然看着她吩咐下去。
皇帝四下环顾,见暖阁里确只有他们叁人了,才站起来,手伸向领口,解开第一颗扣子。
她还没来得及更衣,这衣裳背后还褴褛着,留着几道抓痕。皇帝自己抽开衣带,去了袖子,随手将外裳抛到一边。
秋日里白昼还热着,皇帝穿得不多,去了这件外裳便是中衣。她伸手向裙带,抓住带尾扯开双耳结,让手指顺着系带缠绕一圈一圈依次松开,不多时便解下外裙,又是抛去了一边。
“啊……”燕王张了张口,几声喑哑滞涩之音从他喉中爬出,“你……做什么……”
皇帝没应声,仍旧将手搭在中衣带上,扯散了,褪下中衣,只留最里的主腰。浅水碧色杭绸裁制的主腰,中间镶了深青色缘边,以珍珠做了襟扣。
冷光穿过窗棂落在皇帝背上,只打出她的轮廓。
燕王紧盯着皇帝。
“法兰切斯卡,按住他。”皇帝终于说了一句话。妖精得了令,几乎是一眨眼便扑到燕王身前,抢在燕王有所反应之前制住了他的一切动作。
燕王似乎终于明白了皇帝要做什么,在妖精手里拼命挣扎,却仍是徒劳。
“景漱瑶……你不能……我们是……”他艰难扯着嗓子喊起皇帝名讳,声音却仍然沙哑到几乎听不见,“我是你亲兄……”
皇帝嗤笑了一声,坐到燕王面前。他在恐惧。皇帝才意识到,她还是第一次从这个兄长眼里看见惊恐。他想哪去了。皇帝一时又觉好笑,松开一粒珍珠扣,露出些微胸口。
“你做什么……”
燕王哪里挣脱得过法兰切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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