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事的少年人围坐在一起,面有哀色,却仍在商议如何布防守城,看得女帝难受。
那小将这才跪下:“末将白连沙恭迎陛下圣驾!”众人一听是女帝亲临,一时忙行礼跪下,口呼万岁。
“都起来吧,朕原本也是避人耳目出来,别惊动了人。”皇帝看起来显然也不太好,头上脸上全是沙子,连日兼程赶路,被朔风吹得早没了宫中娇养的滋润,头发枯草一般盘结在头上,只有一身圆领袍还算得上整洁,还是在幽州城找高南星借的,下摆甚至有些短,才刚到脚踝上一寸,“你们今年都多大了……?”女帝忽地问了这么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问题。
“末将今年二十”“十六”“二十四”“十八”……都还正是最年轻少艾的时候,一个个熬红了眼圈,为了守住延平憔悴得很。女帝心下叹气,面上只道,“城中兵马几何?粮草几何?现下如何布防?”
为首的白连沙赶紧地拿了军中账目来和女帝对了,道,“赵将军身领百人轻骑强袭阿勒泰山口……”
“他已经以身殉国了。”女帝打断了小将,“若要许他一身清白,免不了诸位要死守住延平,反攻已被漠北人占领的清宁、怀远、崇华三地,重以阿勒泰至祁阴山南北麓为界。待立下功业,殿前参奏,才好一气治了博陵崔氏子弟。”
女帝叫来法兰切斯卡,又一次拿出了那封弹劾赵竟宁的折子:“这折子是四日前送至京中的,出自监军崔符之手,想来他偷换了粮草物资,崔氏截断驿馆传输,三州刺史折子递不进京,专在此要坑杀竟宁。”女帝的声音有些发冷,“朕从京中发出的物资可是足数的。”
“不过,”九五之尊转而又和缓了语气,“梁国公在京中已着手查办被贪墨的粮草物资,不日便将发出,另有朕的私产商队也会尽快运送粮草至前线,坚持几日便要准备反攻了。”天子收了账本奏折,温声道,“辛苦各位将军了。”
待小将们听了布防调整后都下去了,女帝才问起亲卫:“我们带出来的信鸽还剩几只?”
“只有两只了,你想好送什么信回去。”
“先写一封吧,饶乐失守,从塞上就地取材的希望就断了,非得京里送来物资才行,延平地势高峻,据守险要,定然是还能守几天,要反攻回去重组幽州乃至灏州都必得等粮草到了才行。”女帝不想再守什么仪态,烦躁地抓起自己的头发,“开春雪水融化之前必须夺回灏州。”
第五日。
宫中依照女帝留下的旨意,以久攻不下为由,天子御驾亲征漠北,銮驾今日开行,留长公主监国,燕王辅佐,京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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