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侧君得宠了。
其实得宠与否并不影响崔侧君的地位——毕竟他掌管禁中事务,又是后宫里唯一的侍君,本就地位超然。只是临近选秀关头,这一下复宠还是大大影响了宫人间的风向,许多意欲物色新主子的散役宫人都须掂量几分侧君的威仪,一个本有地位的旧宠到底比看不到来路的新人更适合讨好。
三天后就是正式的殿选。本朝上次选秀还是四十四年前,先帝通泰二十四年的事情,许多旧例都已无法参考了,礼部官员从在哪个宫殿选、秀子们住在何处,到殿选时新秀究竟从哪个门入宫、待选时要走什么章程面圣都能吵得天翻地覆,燕王每天听一群文官引经据典地吵简直一个头两个大。崔简在后宫安排人手也辛苦得很,内宫松弛了许多年,要找到足数的教引公公都有些困难,只能临时抽调了尚仪局几位教管内侍的公公届时担任新秀的教引公公。除此之外,还要预备下各宫的洒扫粗使内侍,六尚二十四司的人手要查漏补缺,还要赶制秀子们的赐服、宫花、香囊等数,连带着宫规也得重新校订,忙碌了一个春天,总算是赶上了。
女帝好不容易得了空,召了燕王进宫,趁着晚膳间隙翻看起殿选的名单:“哥哥难得认真一次,还真把沉相几个儿子都弄进名单里了……等等,”女帝突然愣住,“沉希音在朝为官啊,当的是从六品的鸿胪寺丞,怎么也弄进来了?”
燕王笑得狡诈:“臣叫人暗里传话沉相,说道既然沉相提了选秀,陛下自然是第一个相看沉家公子,他只觉得陛下无理取闹,一时赌气连已经入仕的长子都报了,臣便就坡下驴,让沉相几个儿子都到了殿选。”
“噗。”女帝笑出声来,“哥哥还真是……沉相刚直得很,怕是真的气上了,他几个公子大都议了亲,朕要是还留名字不就是强拆佳偶?若真留了沉希音岂非强占臣工?他是在和朕抗议啊,看着朕不会这等昏庸行事罢了。”
“可别这么说,”燕王微微笑道,摇了摇头,将手盖在名册上,“沉希音如今二十四岁,前些年还在说亲的时候也是媒人踏破门槛的俊秀少年,沉相年轻时是怎样的美人陛下不晓得么,他这几个儿子,看一看绝对是值得的。”
“沉相还做东宫舍人时的确眉清目秀,当时还是……还是先生从翰林里挑中了,提拔来东宫的,南安沉氏隔了好几代才出了沉相这么一个俊才,总算是又将沉氏捧起来了。”女帝眯了眯眼睛,回想起一些往事,苦笑一下又继续翻看名单,“他也不过长朕十来岁,如今朕选秀都选到他儿子身上了。”
名单里颇有些名门子弟,看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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