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乎苍生。”
“国君,执国权柄者也。故而这一题,在下斗胆议论一国之君与百姓孰轻重。”身着青麻衣的崔方庭站在台上,目不斜视,看着手中题卷,道:“六十年前,郑国的郑惠文王好左风,一生虽无功过,却违乎伦理,时人诟病颇多。后登基,郑国一连三年旱灾,滴水未降……”
苏小昭悄悄用手一拐身旁的蓝衣男子,不懂就问:“这位仁兄,好左风什么意思?”
蓝衣男子瞟了一眼被她碰到的手臂,听到她的问题后,暗暗与她拉开了些距离,皱眉的样子就差说出“男男授受不亲”了。
“就是好男风。”
这么含蓄?苏小昭了解地点头。
“当时有高人占卜,郑国若要降雨,须亡天子。后来,郑惠文王南下,被随从的一名将士刺杀,将士也随即自刎。次日,举国得雨,连下七日方歇。”
崔方庭放下了题卷,正色道:“弑君,是为不忠,死国事,是为忠。对于那名将士所为,后人也褒贬不一。所以今日,敢问诸位若处其位,是舍其君,为社稷计,还是忠其君,而亡郑国?”
喧杂声乍起。
大多数人交头接耳的,已经在思考如何着手辩论了。
苏小昭用拐杖抵住下巴,一琢磨,感觉这题目似乎有点儿说不出的……缺德?
这点儿深长的意味,在苏小昭瞟到杨夫子似乎变得有点难看的脸色时,心思稍一活络,便想清了个大概——
不怪她在茫茫人海里就盯上杨夫子,还能透过山羊胡子和杨夫子看似稳重的面容,看清他表情的难看,毕竟是老脸孔了,而且她课堂上没少让杨夫子吹胡子瞪眼的,因此苏小昭看他的脸色一看一个准。
如果她没眼拙,杨夫子应该是雍和璧一条船的人才对。
而他这一次坐镇文斗馆,肯定也有为雍家党派排除潜在敌人的目的,这样一来,听到崔方庭出的问题,他的脸色变得难看也是情理之中了。
原本选了一个背景看起来清清白白的崔家旁支庶子,崔家又向来是中立党派,若是他先抛出橄榄枝,再稍加培养磨砺,就算不指望和崔家搭上关系,将来也说不定是个得力帮手——但崔方庭这题目一出来,普通人觉不出什么异常,利益攸关的人却能一下子听出厉害了。
什么违背伦理,什么招人诟病,指桑是前朝他国国君好男风,骂魁可不就是当今太后牝鸡司晨、窃取政权?
但是这一题的险恶,在于它的意图,并不是要指着太后雍宁的鼻子,暗嘲热讽上一番,而是借他国之史,引导众人去造出可能日后对太后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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