界。它像是宇宙的洪荒时代,又像是世界的末日。农作物都刮平了。大路成了河流。弄一只平底小船就可以一直漂到银谷。那熟悉的松树好像是海底的树,不单被大雨冲刷着,还被怒潮和急流冲击着。他觉得,他简直能在雨中泅水到天上去。厩舍的位置比住房低,里面水深过膝。屈列克赛已撞断了把它与小牛隔开的栅栏板,母子俩一起躲在一个地势较高的角落里,紧紧地偎倚在一起。大部分牛奶被小牛吃掉了,因此他从那已经吸干的乳房里只挤出一品脱左右。厩舍和玉米仓之间的过道,就像一条人工渠道。他本想过去收集一些玉米穗壳作为特殊营养品来慰劳一下屈列克赛,可是过道里的水却是如此令人气馁地奔流着,以致他决定就让它这样一呆到第二天早晨,再从阁楼上抱干草来喂它。他想,那倒不错,不久新的干草收上来,于草的贮藏又会充盈起来。现在那边阁楼上留着的干草已很少很少了。他不知道,如何才能将那长得过大的小牛,从母牛身边分开。因为这儿没有另一个干燥的地方可以安置它。虽然巴克斯特一家越来越难以喝上牛奶,他还是决定等问过他爸爸以后再作主张,必要时他还可以再回来。他在厩舍外面努力挣扎着,趟着水一步步地向住房走去。雨下得使他看不清东西。垦地似乎变得陌生而又充满敌意。他很庆幸地推开厨房门,又回到屋子里。厨房似乎又安全又熟悉。他报告了一切情况。
贝尼说;“这种时候,最好还是让小牛跟它的妈妈待在一起。我们不喝牛奶也可以过得去,一切等到明天早晨再说。明天早晨以前,天就一定会放晴了。”
但第二天早晨的风势并没有减弱。贝尼在厨房里不住地踱来踱去。
他说:“我爸爸曾经告诉我,1850年有过一次很糟糕的暴风雨;但我认为,佛罗里达有史以来,恐怕从来不曾有过像现在这样的暴风雨。”
日子一天天地过去,坏天气照旧不变。巴克斯特妈妈平素总是信赖贝尼对天气的估计,而现在也哭起来了。她一面哭一面把两手叠在胸前,坐在摇椅上摇来摇去。到了第五天,贝尼和裘弟冲到扁豆地里,拔来两大抱可供一两顿吃的扁豆藤。扁豆都倒伏了。他们用背部挡住风雨,连根拔起了它们。他们在熏房里逗留了一会儿,从勃克最后一夜和他们在一起时打死的那头熊的熊肉上面,割下一小块咸肉。贝尼又想起他妻子缺少烹调用的脂油。他们从那盛着金黄色熊油的罐子里,倒出一小罐熊油。他们将熊肉压在油脂上面,保护着熊油。然后冲回屋里。
扁豆的荚壳已发霉了,但里面的豆还是坚实而新鲜的。晚餐又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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