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西德皱眉想了一想:“是蔡府那事的两年前。因蔡府失火的三年多前,罪民的祖母过世了,家里过年不能贴红春联,到了摆茶水摊那年就孝满可以贴了。罪民觉得适宜换个新活计,方才盘算做买卖。而罪民进了一趟蔡府的那一年,过年家里贴的是绿春联,就在正月里,罪民的一位堂婶来瞧家慈,当时家慈正病着……”
卓西德与贺庆佑一样,父亲早逝,母亲守寡多年拉扯大他姐姐和他。祖父亦在他很小时候就病逝了,祖母跟他母亲婆媳脾气不甚合,斗了半辈子,最后竟斗出了情谊。祖母过世后,卓母十分伤心,经常生病。卓西德有三个孩子要养,母亲又病,手头十分局促,过年没办什么年货。堂婶来做客,桌上最像样的一道菜是白菜粉条烩了几片腊肉。只有卓母和卓西德的小闺女各自穿了件新袄子,头上戴着卓妻用给人做针线剩下的边角料扎的花儿。剩下俩孩子,长子穿了改小了的卓西德的旧衫,次子穿哥哥旧衣。
堂婶瞧着他们一家十分同情,问了问卓西德最近在哪做工,说新近刚好听熟人提到,木器厂有个空缺,工钱应该能多点,可以帮他介绍介绍。
卓西德感激不已。他少年时贪玩,觉得街上到处能找到活做,出力气便可赚钱,不肯好好学门手艺,只练了几天拳脚,到了年纪渐大时才后悔,然已没人肯收他这么大岁数的当学徒。倘若能进木器厂做工,在老师傅们做活的时候瞧上两眼,稍微学会那么一点,以后或可当个帮工,也比只出劳力打杂强。
没几天,堂叔堂婶就捎信说,这事应该能成,让卓西德去茶楼里见见管招工的人。
“罪民紧张得不行,去了。到茶楼一看,是个一脸褶子瘦瘦小小的小老头,背还有点驼,上下瞧了瞧我,问了一句,身上没什么病症吧。罪民说,绝对没有。堂叔在一旁夸罪民肯使力气,能干活,不输一二十岁的小伙儿。”
老者把头一点,只再问了一句——几时能上工?
“罪民赶紧说,现在做的活跟店里讲一声就能辞,随时可上。老头说,行吧,那你三天后过来。罪民一时都傻了,那可是小亭口的木器厂,多少人想进,竟然漏出一个空缺让我捡着了!”
张屏、柳桐倚、桂淳和燕修眼中都露出了一点疑惑,张屏问:“那家木器厂,十分好?”
卓西德抱拳:“是罪民错了,当要解释清楚些。一二十年前,小亭口那块儿有好多家作坊。因那地方附近有个村子产葫芦,叫大葫芦村。起初就有人在村子旁,名叫小亭口的地界起了作坊,专门做葫芦玩器,又叫匏器。雕花,内里装裱,有的供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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