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行字,字体钝拙如幼童,是她熟悉的顾西舟的字:我走了,钱我都提了。
楚月明如受重击,瘫坐在上了湿漉漉的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她在家里,被厚重的铁锁锁在自己房间里的时候,看着湛蓝色的窗帘盈盈的透出光亮来,无数次的想过死,都因为想到顾西舟还在等她,她才没有从窗台上跳下去。
可她不甘心啊,她带着那张卡,茫然四顾。
当时纪司宜已经回了老家过来,楚月明一直想着该向谁借点钱。她从出租屋里走出去,漫无边际的走在大街上,被崔梓晨叫住了,她低头问他能不能借自己钱,而后循着顾西舟走过的路,在火车上站了四十多个小时,肿着双腿,走到了顾西舟的家门前。
楚月明不愿意让自己过得太狼狈,崔梓晨借她两千块钱,除了买了车票和一套换洗衣物,她买了一双高跟的靴子。
39块大洋,比她人生的前二十年里最便宜的那双鞋子价格少了两个0。
她把它放在自己随身带着的包里,又抹了抹出租屋里她唯一幸存的口红,努力使自己提起精神来,想笑着走到顾西舟的面前,和她说,顾西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可顾西舟漠然的目光刺痛了她,楚月明一低头,借着地面上雨水留下的水坑看见自己憔悴苍白的脸,不由得觉得自己可笑。你看,楚月明,她顾西舟根本就不爱你,你就是个傻子。
……
楚月明的泪珠越来越大,几乎打湿了初凝的前衫,她双手狠狠揪住她的衣襟:“顾西舟,你不就是仗着我爱你吗,你怎么舍得,舍得这样伤害我?”
初凝声音酸涩:“楚楚,我既从不曾忘记爱你,又怎么忍心伤害你?”
楚月明在她怀里哭成一团,哭完了又来寻她的唇,她的泪珠是冰凉冰凉的,让原本应该甜蜜的亲吻都变得苦涩起来。
两人站起来,抱着一起,推开了卧室的门。
在最高峰的那一刻,楚月明又哭了:“顾西舟,顾西舟,你要是再一次不要我,我就去死,你知道吗?你知道吗!”
……
初凝不喜欢黑暗,一醒来就想下床去拉开窗帘,楚月明缠住她不给她动,声音里还带着情·欲未消的慵懒沙哑:“别去,黑点,我有安全感,好像这样,全世界就只有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