铺桌椅,衣柜镜架以外,还有一面屏风隔着的洗浴间——两相对比,几乎可以算是星级宾馆与不入流的小旅馆的差距了。
钟离晴本就不是对物质过于挑剔的人,随手点了点桌椅,手指上并未沾到半点灰尘污渍,她满意地勾唇,伸手打开了衣柜,取出一套青衣弟子的服饰换好,又细心地配好凭信金剑,下意识地抚了抚指间的银色——阿娘留给她的戒指,被封印以后便如同最不起眼的银质指环,严丝合缝地贴在指根处——沉思片刻,这才重新推开门。
第一天加入,倒也不急着修炼,她打算先去青云院四处逛逛,熟悉一下环境。
按照郑广河的介绍与谢芝的简述,大致领略了一遍青云院的各处,走马观花地一路行来,也不过花了半个时辰的光景。
回来时,又遇上手持木剑,似乎是准备去研习剑法的谢芝,钟离晴与她微一颔首,正要擦肩而过,不料对方却先一步叫住了她,纠结了片刻,忽然问道:“你在拔灰院时,是与汤沅一间屋子么?”
“谢前辈认识汤沅么?”钟离晴挑了挑眉,故作讶异地问道。
“她、她……她还好么?”谢芝咬了咬唇,一反常态,支支吾吾地问道。
“什么是好?什么是不好呢?我不明白你的意思。”钟离晴把玩着腰间的小剑,意味深长地说道。
谢芝被她问得一滞,面色微窘,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只道了一句“是我多事了”便打算走开。
钟离晴本还打算本着为数不多的义气,替汤沅那丫头讨个公道,哪里容得她就此离开:“既然心里记挂她,为何不回去看看她呢?灰衣弟子要来这青云院难如登天,可青衣弟子要去拔灰院,可是易如反掌。”
“你以为我不想么?”她苦笑着摇了摇头,“可是,我不能……我接近她,只会害了她。”
“这又是什么道理?”钟离晴蹙了蹙眉头,耐着性子问道。
“我心悦她……可我不愿误了她。”谢芝的回答倒是让钟离晴吃了一惊:想不到她对汤沅竟然是这种心思,更想不到她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如此直白地承认了。
“一厢情愿为误,两情相悦为情,既然有情,又有何惧?”钟离晴沉默片刻,这才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