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卫军在下游几十里外发现了女人的尸体。尸体被石头拦住,不过因浸泡数日,又在水中漂浮时与礁石树枝相撞,伤痕不可胜数,面目已难分辨。
裴显从女尸肩头拔下羽箭,箭头之上铸有“龙武”二字,“是她。”
今年的洛安要比往年燥热,烈日炎炎,已有几分酷暑的气息。
小皇帝窝在阴凉的宫殿里,贪凉不肯去早朝,贾进忠听了,只笑一笑,也由她去了。
正是晌午时分,宫人们多精神不济,站着站着就打了个盹。
一个白面年轻太监提着个食盒走了进来,朝他们点点头,“公公让我来给陛下送一份冰镇乳酪。”
这人名为王兴,是司礼监的太监,在贾进忠很是得宠。
小皇帝呆呆坐在椅上,面前放着一簇刚摘下的深红花朵。
她只着一件轻薄纱衣,底下的肌肤如雪莹白,端坐在那儿,仿佛一座无暇玉像一般。
“陛下,公公知道您没吃午膳,特地让御膳房做了一份冰镇乳酪,让我给您带来。”
小皇帝的睫毛抖了抖,秀丽绝伦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淡淡问:“左相,有消息了吗?”
王兴将食盒打开,把那碗还冒着丝丝凉气的奶白乳酪端到皇帝面前,口里极小声地答道:“今儿得了裴显的消息,好像是找到了尸体。”
顾西月咬紧了唇,身子抑制不住地开始颤抖。
她本就生得荏弱美丽,此时眉目低垂,双肩颤动,愈发楚楚可怜。饶是王兴当了许多年的太监,见得此景也不由感慨,小皇帝果然如珠如玉,又长了一张极具欺骗性的脸——也难怪在宫中活了这么多年。
“那不是她,对不对?”顾西月轻轻地问。
王兴抬头,见她下唇已被咬破,一丝血迹顺着雪白的下颚流下,滴落在鲜红的花瓣之上。
他心中一惊,忙低下头,“请陛下爱惜身体。”
顾西月低头望着案上的红花,痴痴一笑,神色哀戚无比,“她不会死的。”
“陛下,”王兴看她如此伤心,有几分不解,“您与左相,难道不是逢场作戏?她一死,我们正好施行原计划,反正她在两月前不也应该死了吗?”
“两月前?”顾西月垂下头,把弄着案上如火般鲜妍的红花,眼中流露出一两分追思,“那天,神像脚下突然长出了这种花,像血一样的花。我偷偷跑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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