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然是有军令……看着这般情形,众人几乎不敢去想北门的战况。
温梓然看不见情况,但她有耳朵,能听得到山下人声,也能听得见众人话语。于是一点一点的,她原本就白皙的脸颊越发苍白了,雪白的贝齿紧咬着薄唇,渐渐泛出了一丝血色。然后慢慢的,这一点殷红汇集成了一道血流,沿着嘴角滑落。
白皙的肌肤,殷红的鲜血,两厢衬托之下便是触目惊心。
温梓然自己都没察觉,却是宴黎看见了,急急忙忙伸手去捏她的下巴,口中喊道:“松口!”
这一声低喝落下,温梓然下意识的听话松开了嘴,于是独属于鲜血的腥甜涌入口中,才让她意识到自己之前做了什么。可她忍不住,忍不住去想城破之后阿娘会如何,忍不住去回忆昨夜那个警示一般的噩梦,忍不住害怕阿娘真如前世一般……不,甚至比前世更早两年死于战乱。
宴黎也想起了昨晚温梓然做的那个噩梦,他当时可以安慰她一切都是假的,可是现在呢,现在他还能说一切都是假的吗?!宴黎一时无言,只得伸手摸了摸温梓然的脑袋,无声的安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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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门出逃的百姓越来越多,不多时竟是看见了燕王的车驾也混在人群中挤了出来。相较于这些仓皇奔逃的百姓,王驾看上去从容了许多,还有许多禁军护卫在侧,看上去威风凛凛。只不过那较之寻常快了许多的车速,还是轻易暴露了这一行人撤离时也并没有那么平静。
小郡主几乎是目瞪口呆的看着王驾出现,然后在逃亡百姓中“杀”出一条血路逃跑的。她一双杏眸瞪得大大的,小嘴微张,好半晌说不出话来。最后才在众人各异的目光中挤出一句:“不对,那不是我父王,我父王才不会在这时候临阵脱逃呢!”
柔嘉确实不信,她父王不是草包,才不会在战事刚开始时就着急忙慌的逃跑。更何况跑得这样大张旗鼓,若是边城真的被破,胡人铁骑追踪而去,随行护卫的那些禁军甲士又能顶什么用?
要她说,燕王要么留在边城坐镇,若是得胜也能捞一笔军功,要么就悄无声息的走,何必让自己成了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