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藻紧紧握着她的手,不相信:“明明冷。”说完把她的手揣进了怀里捂着。
她怀中温暖,谢漪由她握着,问她午间可进过吃食,汤药饮了不曾。刘藻仔细答了,皱着眉头与她抱怨了一句:“汤药格外苦,必是太医令怨我昨日斥了他,往药中加了黄连。”
她眼下所用是补药,做固本培元之用。
太医令让她的病情折腾得头发都白了一半,恨不能将世间的大补之物统统取来,侍奉陛下服下。他只忧心陛下嫌药苦,不肯好生用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坏了药性,哪里敢往其中添黄连。
谢漪摇了摇头,没有说话。果然刘藻下一句便是:“我已大好了,令医官们归太医署去吧,不必再用药。”
汤药恶苦,她不爱用,前几日病时,为能病愈,她好生饮下了,而今大好,又活蹦乱跳起来,她便不乐再服。自昨日,她便蠢蠢欲动地欲将驻于偏殿中的几名医官遣回太医署去,只谢相不许。
谢漪恐再与她歪缠下去,她必是更不乐见那几名医官,干脆改了话头,道:“今日宫中境况如何?”
刘藻一听正事,便将她那些小情绪撂了开去,神色沉了沉,道:“不大好。来的都是些小鱼小虾,三公九卿,官秩比二千石以上者,无一人至。”
“看来,是陛下处置孙次卿之时,过于强横,惊着他们了。”谢漪语气淡淡。她虽在后宫,但前朝之事,陛下都喜与她商议,故而也知。孙次卿案处置得固然强横,可牵涉其中之人,所犯之罪,证物证人,都是清清楚楚列出来的,无一含冤之人。
刘藻全然不在意,大有无所畏惧的意思:“横竖都是抵抗,眼下这般安安静静的,倒好过咋咋呼呼的吵闹。”
谢漪也不怕,情势已很明朗。若是大臣们有办法,也不至于如目下这般避而不谈。无非是拿皇帝没辙了,且不敢出头,唯恐步了孙次卿的后尘。可要他们接纳谢漪身在后宫,而摄前朝事,他们又不大甘愿。
如此进退不得,他们只好躲着避着,假作不知。
群臣众口一词地高声反对之时,她们尚且不惧,眼下便更能轻松应对了。谢漪也说了说今日出宫的情形。
十六年下来,谢党几经淘澄,而今受倚重的,俱是能任事,且忠心之辈。谢漪入宫数月无消息,谢党失党魁,难免惶惶,今日谢漪相召,众人急忙奔赴巩侯府,听她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