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在柏梁台。柏梁台高二十余丈,以铸铜为柱,以香柏木为梁,置身其中,柏木清香盈鼻,收起四面窗户的帘子,阁中敞亮,无蔽目之物。
刘藻欲桓匡面对面地对座,二人身前各置一长案,案上置笔墨竹简。
桓匡摊开竹简,声音低沉却很清晰明亮:“臣先教陛下《诗经》。”
刘藻原以为桓匡会对她说一些天下事,再不济也该是教授儒家、法家的经典,却没想到一来就是教她《诗经》。
《诗经》她已学过了,且能倒背如流。
刘藻道:“朕年少时跟随一位先生读过《诗经》,不必再重学。桓师教些别的吧。”
桓匡抬眸,面色沉了下来,话语仍算恭敬,语气却有些直:“臣授先帝读书,也是自《诗经》教起。诗以言志,歌以咏情。陛下先前学的,未必是臣要教。陛下不妨戒骄戒躁,听上几篇,再论其他。”
他既这般说,刘藻只得答应。
接着,桓匡便滔滔不绝地讲授起来。一篇《关雎》讲了一日,也不过只一开头,从窈窕淑女,讲到妃妾之德。
刘藻极力专注,好不容易挨到下学。隔日再来,讲的依旧是《关雎》,只是拓展开来,也讲一些周朝的风俗。
只是从头到尾,都与治国无关。
刘藻又忍耐一日,到第三日,终于讲完了《关雎》,开始讲《葛覃》。《葛覃》讲述的依旧是后妃之德,妇容、妇德、妇言、妇功。桓匡拓展开来,说起女子之德。
一篇《葛覃》,不足百字,他连讲了三日。
刘藻终于忍无可忍,令春和传召谢漪。
作者有话要说:
刘藻:我这么相信你,你却这样对我,我有小脾气了。
第19章愤怒
帝师人选,是谢相定下。刘藻一怒,率先想到的便是谢漪。但她究竟早熟,并不莽撞,纵然心内怒火中烧,也认真听完了这日之课,待归温室殿,方遣人宣召谢漪。
半月前,刘藻嫌承明殿太远,下令将寝殿移至温室殿,温室殿紧挨着宣室,倒为她节省出许多奔波路途。
她高踞御座,身前案上平摊着竹简,简上正刻了《诗经》第二篇。小皇帝怒到极致,但她面上却似在认真温习课业,竟看不出有半点不悦。
春和日日跟随刘藻,竟也无法自她形容中看出她是喜是怒,只是他知小皇帝心有沟壑,勤勉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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