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闻言瞥向她,她却很快低下头去。
他将笔饱饱蘸了墨,继续挥毫,才淡淡道:「这事,我方纔晋见父皇时,他就亲口对我说了。」
她眼望别处,语气强作轻描淡写,「邻国派来求亲的使节,络绎不绝,国内也有好些大臣想让女儿成为太子妃,皇上恐怕难以抉择吧。」
「嗯,所以他让人将求亲者的身家背景编写成册,说让我自己拣个喜欢的。」
「他当是点菜吃吗?还写了菜单给你……」惊觉言语放肆了,她慌忙改口,「这么一来,你可要伤脑筋了。」
「也不见得,娘娘近来玉体有恙,等她康復了,再来谈我的婚事也不迟。」
他注视着她黯然别开的娇顏,轻声问:「来求亲的有谁,你多少也有耳闻吧,依你之见,我该挑哪位公主或官家千金?」
他居然问她?
她低头盯着鞋尖,僵声道:「这是殿下的终身大事,小喜只是陪嫁的丫头,殿下怎来问我?我又哪里有置喙馀地?」
他暗暗抿笑,她唯有恼了他时,才会赌气地称他殿下。
这些年来将她带在身边,他宠她、纵容她,不要她怕他,她也如他的愿依着原本活泼娇憨的性子成长,她懂分寸,即使待她亲切如皇后,她也从不恃宠而骄,一直恭谨有礼。
她只在他面前放肆,他允许的、他喜欢的放肆。
他凝视她,眼眸透露温柔,润了润紧张乾涩的唇,「那么你总该知道,娘娘说……你若愿意,我也能选你为妃。」
「皇上却说,我不过是出身少数民族的贫家女孩,若扶作正妃,却让那些名门闺秀当姬妾,不成体统。」她涩然一笑,「你去过我们岮佗族,也该知道,我们族内是一夫一妻,从无三妻四妾这回事。」
这些年在宫里受的是西紇教育,但她骨子里依然是岮佗的女儿,岮佗族讲求的是忠贞,夫妻二字仅代表两人的结合,容不下第三者。姊姊能忍受与人分享丈夫,她不能。
即使她后来想得清楚,这意味着他生命中将进驻另一名女子,取代了她,从此与他一同迎接晨昏、分享悲喜,与他相伴一生,一思及此就让她胸口酸楚,她仍不愿成为多女同事一夫的其中之一。
然而,明明下定了决心,她鼻头仍是不争气地酸了,想找个藉口脱身,却听他平稳的嗓音响起。
「真巧,我也是如此想,除了正妃,我无意多收姬妾。」他握住她发颤的柔荑,「而我的正妃,只会是一人。」
「是……哪个人?」
他淡淡扬笑,「是谁这样问,就是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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