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条条框框,我设想了所有可能性,什么都想了,可能是吵架没解决好、可能是我说错了什么话,甚至连你喜欢我、你讨厌我这种荒唐的可能性都思考了。
我试着解决问题,开始想吐、胃不舒服、精神恍惚、呼吸不顺,什么都乱七八糟了起来,我一直在整理许许多思考的碎片和感受,可是隔离太严重了,我也状态太糟糕了,我好像根本连基本要沟通用的素材都凑不齐。
后来发现自己不只情绪,就连判断力也开始异常,于是我开始只希望我起码不要崩溃着对你说。
我已经不具备处理问题的功能了,所以决定把选择交给感知正常的你,但身体撑不下去了,所以我接下来会给你我能确定的所有资讯,然后把选择权交给你,我唯一的要求就是,只要不要这样下去就好。
李乐只目光落在最后一句上愣了好久,紧紧闔上双眼,再度看向师念白,把手机推回去给她。
「如你所见,身体是真的不行了。」师念白摊摊手,神色看起来正常了一点,「重要的事我还是亲口说吧。」
「这几天我想了很多、很多,其实对我来说,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常常感觉到我们之间有界线不清的部分,我最讨厌那样,你是知道的。」师念白语音清凉,却能听出几乎崩溃的情绪。
像是一杯向下倾倒的水,虽是涓涓细流,但桌上的杯子本就已趋近表面张力的崩溃点,坐在面前的彼此就像是破坏平衡的手,施以最后一点震动,让杯中水朝杯缘四面八方渗出,甚至杯壁破裂。
「我很迷茫,你在界线边徘徊的行为我每次都会问很多人,都会有人能接受有人不能。」师念白的神情满是困惑,「我无法判断你的反应,但这样的事情一再发生,让我整个神经质起来了,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界定跟反应。」
他沉默一阵,微表情变幻莫测,深吸一口气,把浓重而难以言表的悲伤,随着轻似风中柳絮的语音吐出:「我觉得......我喜欢人的反应其实蛮明显的。」
「乐只,我不知道我们之间到底出了什么问题。」师念白又摇头了,几欲崩溃,「我分不出来为什么这些事会一再发生,是因为一你边界感不好、二你是个好人,还是三,你出于喜欢我在试图让我意识到?我真的......分不出来。」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以上皆是呢?」李乐只向后垮去,靠着椅背和墙缘缓了好一段时间,他语调轻、送气弱,鼻腔音极重,万分无奈、万分无助,却四平八稳:「你怕我们不像普通朋友,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