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色平静,不起丝毫波澜,“我母亲早早离婚出国,在那里有了新的家庭,这些年她从来都没有回来过,不过听我舅舅说,当年牵墓的事,我母亲也拿了一部分钱。“
“那你舅舅他……“沈慕听到姜芜有个舅舅,明显带了点迁怒,她实在是不理解,骨肉血亲,作为亲舅舅怎么能够放任姜芜和外婆两个人在京元市相依为命这么些年。
姜芜笑着解释道,“你别误会,我舅舅不是我外婆的亲生子,是那时候送养的孩子,后来我舅舅长大了,那家人也后悔了,大家冰释前嫌,我舅舅就一直和生父母在南方生活了,其实他做得也够多了,外婆病危的时候,我很没用,根本也做不了什么,舅舅知道了特意赶过来,后续很多事情都是他在处理,原本外婆离世后他是准备把她接走的,南边也做了安置,墓地、丧仪什么的都联系好了,后来是看了外婆的遗嘱,才决定遵从外婆生前的想法,将她留在这里。“
姜芜突然把车停到了一边。
她以为自己可以很平静的面对这些往事了,但没想到最终还是被泪水模糊了双眼。
那个绝望的冬天仿佛深深烙印在她的骨血之中,她曾经向她亲生父母求助过,可回复她的只有拒绝以及电话那头冗长的回音。姜芜抬头缓了好久,这才让涌起的泪水渐渐平静下去。
她还记得外婆最后留给舅舅的那封信,她说女儿和儿子她都能放心得下,知道他们都能生活得很好,唯一让她牵挂的就只有姜芜这个丫头,她想留在这里一直守着她。
外婆留这封信的用意其实是怕姜芜的妈妈回来,要将她葬回老家,可惜姜芜的妈妈即使在得知母亲去世的消息后也没有回来看过一眼,就连后续迁墓的事情也一样,她付了钱,却没有只言片语留给姜芜这个女儿。
有时候姜芜会想,她的妈妈说不定恨她,也恨她的外婆,不然她怎么会这么狠心。
后来姜芜长大了,见得多了,她终于明白,若是有恨也是好的,至少恨也是一种在意,就怕很多事情,起初便是凉薄。
“我其实挺感谢舅舅的。“姜芜调整好了情绪,抬头给了沈慕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