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危岳雁平安回到陇息城已有数日,全城士兵和百姓已经从泼天喜悦中平复下来,再一次陷入悲伤之中。犹如战神一般保护着陇息城的危将军身染恶疾,药石罔替。全城大夫奔波与药庐军营之间,却没有一个能带来稍许乐观的消息。陇息城上空一片愁云惨淡。
凌秋泛将今日最后一位大夫送出营帐转身回到床边,看着危岳雁手臂上面积越来越大的溃烂,一颗心沉到谷底。
“就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
看着神情哀戚的妻子,危岳雁苍白的嘴唇扯了扯,似乎是想要给她的妻子露出一个安抚意味的笑容,可她发现此刻的她竟是连自己也欺骗不了。
“秋儿,事情总会好转的。”危岳雁想去摘掉面具的手顿住,在半空中绕了个方向最后轻轻落在凌秋泛的手背上,为她带去微弱的温暖。
“为什么会这样……”凌秋泛声音有些哽咽,这一次连她也治不好危岳雁的瘴毒了,怎么会这样呢?明明上一次,上一次就是她治好的,难道真是天意……
“阿雁……”
“嗯?”危岳雁把自己撑起来,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精神些。
“你同我说过,父亲哥哥们是中瘴毒身亡的,可当时你也在场,你为何没事呢?”凌秋泛说着说着连自己都没发觉自己眼中已经燃起希望的火光,可看在危岳雁眼中却是难以与之对视。
最终在凌秋泛的百般询问之下,她才将那个不愿与人知的事情说与她的妻子。
“我……食了那些……染上瘴毒的人肉。”
第一百八十五章医毒双绝
危岳雁没有去看凌秋泛是什么表情,她转过去背对着,“我并非有意食之,只因中毒后身体乏力,黑瘴漫山遍野难辨方位,我被困在林中饥渴难耐,只能如此。”
骇人听闻的经历在她口中并未被刻意渲染,平铺直述寥寥数语却引得凌秋泛心中大颤。她庆幸危岳雁背过身去看不到她的模样,飞快捻起袖子拭了拭眼角。这样的经历,听者尚且为之震颤,遑论当时身处之人。
当一个人身遭绝境的时候支撑她的是什么?是无坚不摧的求生欲?是刻入骨髓的血海深仇?还是虚无缥缈的信仰?
陷入幻想中的人们会发散出五花八门的想法,接着渗透,发酵,继而进入臆想中的癫狂,天马行空,淋漓尽致。
而只有真正经历过的人才会知道,唯一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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