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书房里被“砰”的一声巨响打破,是夏侍郎一掌拍在了书案上,而且因为用力过重,连带着书案上摆放的茶盏都随着这一掌跳动了两下。瓷器碰撞又发出了“乒乓”的轻响。
夏侍郎曲了曲拍红的手掌,又不动声色的将手收回了身后,开口时语气中满是怒气:“究竟是谁这般丧心病狂,不惜与胡族勾结,引得胡族入关他们难道就没想过后果吗?!”
书房里满室安静,没有人敢接话——吏部尚书年前就已经上了告老的折子,只是老皇帝一直是在病中,六部尚书告老又是大事,便一直将这事压着未曾批复。只是吏部的人都知道尚书告老了,近来依附夏侍郎的人便愈发多了,而今日能在这书房之中的,却都是与夏侍郎说得上话的心腹了。
可饶是如此,在这样的局势下,众人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许久之后,才有人怯怯的问了一句:“这般不管不顾,该是那无德无能无望之人所为。应当,应当与秦王殿下无关吧?”
秦王居嫡,乃是中宫皇后所出,登上储位本是最顺理成章的。由此在朝中很有些拥趸,而恰巧由夏侍郎领头,整个吏部虽不曾对秦王投诚,却都是偏向于他的。
因而此言一出,便有不少目光瞪向了那说话之人。包括夏侍郎都瞪了一眼过去,略显暴躁的说道:“胡说些什么?秦王殿下用得着这般手段吗?放那些胡族入关,一路烧杀抢掠毁了自己的大好河山,哪怕秦王无缘大位他也做不出这样的事来!”
又有人说了晋王和汉王,可这两位也都不是傻的,这还没到图穷匕见的时候,便引了胡族入关显然不是什么明智之举。而且连北宸关这样重要的关隘都让出去了,京城危在旦夕,那些胡族一旦入城,最先想要屠戮的恐怕就是他们这些皇室,最好还能攻入皇宫抢掠一番!
至于盟约之类的,于胡族而言基本上就是随时可以撕毁的废纸,夏侍郎不觉得那些皇子会傻到相信胡族的信用,所以思来想去总觉得这事处处透着诡异。
长久的静默之后,便又有人试探着说了一句:“难道不是有人与胡族勾连,是他们自己在北疆安插了细作,帮他们破开了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