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父皇召儿臣入宫,所为何事?”
“今日看各地的奏表,看到你父王的进奏,想起有日子没见到你与祯儿了,特地叫你们入宫团聚。”皇帝笑得宛如一位慈父。
“儿臣谢父皇关怀。”怎么早不叫晚不叫,偏偏这个节骨眼上叫她进宫。
皇帝真不愧是在衣冠南渡之时带兵抗击北晋南定江南的风流人物,逛一个御园都大步流星,白熙不得不快步跟着。
从汉白玉桥横穿玉液池,皇帝终于在一座湖心亭停下:“人老了就走不动了。”
随侍的小太监奉上两杯茶,她正口渴,当即也顾不得什么礼仪,捧起茶盏就喝。
“朕还记得,当年你父王抱着你进后宫的时候,走得就是这条御园之路。没想到时间过得这么快。”皇帝似乎有些感慨,“当时朕还跟你父王说,她长大以后就收你做驸马。”
“父皇高瞻远瞩。”依旧是口不应心的恭维。
宫中的茶汤入口之时略微有些苦涩,但仔细品味之后却有别样回甘,以至于彻底饮下之后仍然回味悠长。一杯茶汤味道层层变化果然是上等的贡品,她自问这样的茶叶,长宁王府的扬州茶山是种不出来的。长宁王府与皇室,差距还是如此明显。
她的茶盏很快就空了,小黄门收下茶盏,续好水后再端来。
“去问问祯儿怎么还没到。”
王奉恩身边的小黄门立刻会意地离开,转身离开的时候却正好撞到奉茶的另一人。杯中的茶水全泼在白熙的左手上,好在,并不烫。
“奴婢该死。”小黄门吓得跪地磕头。
白熙并不怪罪,只是衣袖湿了个七七八八,又是身在御园没办法更衣。
“先将衣袖卷起来吧,免得手腕受凉再着了风寒。”
“儿臣遵旨。”
她轻轻卷起衣袖,露出一小片淡红的烫伤和手臂内侧的胭脂痣。皇帝不着痕迹地眯着眼睛,隐藏在衣袖中的手握紧。
“陛下,公主到了。”王奉恩正在此时出声。
“儿臣见过父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