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一出,他当即处理了尸体,又以重金封了女子家人的口,这本是他深宅大院里的秘辛,却在今日被人扒了个底儿朝天。
他想着,区区翰林弹劾,左不过就是些无凭无据的小事,三言两语定能搪塞过去,再加上自己背靠七皇子这棵大树,定然无忧。不想对方的矛头是对准了自己的儿子,而且刀刀见血杀人诛心。
“党争”两字划过朱泉的心头。
“陛下,春闱在即,罪臣自知罪无可赦,请陛下罢臣官位,除去臣春闱副主考职位。”朱泉跪地,将手中朝笏横置于地,叩首。
皇帝的神情闪了闪,此话的弦外之音他当然听得出。三皇子刚刚倒台,原定春闱主考礼部尚书受牵连致仕,中书省议决,以六部尚书中资格较老的吏部尚书和工部侍郎朱泉为正副主考。吏部尚书是太子在东宫时的老师,为人方正清廉且颇有文名,做主考是再合适不过的,至于朱泉,则是作为七皇子的人制衡太子的势力。如此方能不使通过春闱进入朝廷的寒门官员落入太子的掌控。
“请陛下念在朱侍郎忠心皇事,办事还算得力的份上,从轻追究他教子无方过失。”一位御史出班。
言下之意就是只追究他儿子过失了?
轻纵朱泉,这明显是不可能的,春闱是寒门子弟的入仕通道,朝廷以此维护寒门利益,并制衡官宦世家。断断没有任用仗势欺人以权罔法之人的道理。
一名须发灰白的老臣出班:“臣同中书省平章事梁冀启陛下。春闱正副主考经由中书省已决,但是尚未行文六部。是否更换副主考于朝野舆论无关。”
梁冀公然说出主考名单尚未公布之事,那就是在告诉皇帝,此时换掉朱泉是无伤大雅之事,釜底抽薪。听闻梁冀此言,不少官员情急之下连连请求皇帝从轻发落。
“启奏陛下,朱家子以民欺人,其后必有家人撑腰,请陛下为冤死的民女做主,严惩奸凶,以正朝纲法纪。”上疏弹劾的翰林官员群情激愤。
“没错,启奏陛下,朱侍郎一年俸禄不过区区二百多两,他的儿子却一掷千金捧一个戏子,难道朱侍郎能说自己没有贪赃枉法?”翰林不依不饶。
淡淡的日光从殿门射进来,投在这些站在门附近的年轻官员的绿袍上,原本低极的绿袍仿佛因此而拥有了不可阻挡的权威。
文明殿大殿内无法照到阳光,朝中大佬的身影都隐在昏暗的光幕中。在这晦暗不明的光线中,龙座上,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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