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诩已经发怒了的脸,不是我叫他们这样的,董贤心中在叫,不是我的缘故。
朱诩突然一把抓住董贤,拉到一旁,董贤惊慌地看着他,手臂被抓得好痛,踉踉跄跄地被拉到城墙旁的土堆,凌散着枝桠灰烬和垃圾的肮脏角落,朱诩把董贤往地上一推,吼叫道:“你看看!亲眼看看!”
董贤脚都吓软了,挣扎着退开,雪地半掩的是老幼几副尸骸,乍看之下只是撑大眼睛在笑的僵止脸孔,但不动的青白,却是死亡特有的表情。
跌靠到朱诩身上,朱诩用力地抓着他的肩头:“看清楚了没有?侍中大人?全是你害死的!”董贤着急地摇头,却申辩不出一句话。
“多少穷人赶着出城回家,被你的特权一闹,冬夜无地容身,活活冻死城下。叫你的爪牙来逮我啊!我到全国哪一个地方,你有逮不到的吗?”
董贤根本没想到延迟一天出城是件大事,朱诩怎么可以这么不原谅他?董贤抓紧了朱诩,凄苦地道:“我…我等了你好久啊…”天旋地转,悲苦交冲的一口气接不下去,董贤软倒在雪地中。我等了你好久,我才不管黔首黎民,我只在乎你,你怎么可以对我这样?董贤昏迷中,只感到无边的寒冷,自己将被埋葬在雪里,朱诩弃之不顾,两人越隔越远。
远道不可思,宿昔梦见之,梦见在我旁,忽觉在他乡…诩,我最痛苦的时候,你又在哪里?迷蒙的泪眼中,枯寂的雪花在远方飘摇。董贤转过脸,坐在床边的朱诩背对着他,凝视火炉的眸子,闪烁变幻着火星的流窜。
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角,朱诩才回过头,两人互视片刻“你有什么话就说吧!”“你…为什么要走?”一开口,泪就涔涔滑落。
“不想再看见你。”朱诩简单干脆地回答。“骗子!”董贤坐起身来,哭叫着拼命捶打朱诩“你混蛋!说了要等我,骗子!你骗我!你…”“你冷静一点!太任性了!”朱诩抓住他的手,用力把他摇醒,董贤扑进朱诩怀中,恸哭了起来,是梦中渴求的怀抱,却如此冷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一切的不安都要我一个人承受,不公平,就为了天生的美貌?
朱诩抚摸着他的头发,忍受着按倒他、吻他的冲动。他不是以前的董贤,而是空有外表,内在已腐败的官场人物,自己最不齿的衣冠禽兽,哭泣或晕厥都是示弱的手段,为什么还要见面?何苦如此强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