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起他被提审后的惨状。
我用手摸着小海的额头和发际,心里说:我怎么就被你迷成这样了呢!你可千万挺住了,咱们马上就有好日子过了!***
我一直告诫自己不要睡觉,必须在天亮之前把火灭掉,否则会被他们发现。但早晨当我惊醒时,发现自己睡在地上,脑袋下面垫着书包还有…衣服,肖海不知什么
时候脱下罩衣,穿着囚服笑着坐在我身旁,我刹那间恍惚以为我们仍在牢房里。篝火虽然没有火苗,但依然有火星。我抬头望望,那是个晴朗的天空,太阳的光芒刺得我眼睛发疼。我一咕噜爬起来,伸着自己的头就冲小海顶去,嘴里问:“发烧吗?”
当我碰到他冰凉的额头时我顿觉心情舒畅了许多。“躺下,让我看看!”我边说边去解肖海的裤子。“干什么你?早晨起来就脱人家裤子!”小海笑着说。“别他妈废话了!”
我打断他,小心翼翼地查看伤口。棉裤上的血已经干透,曾被打湿的地方变得硬棒棒的,好在外面套的是深蓝色罩裤,血迹显得并不清楚。
绷带周围没有任何红肿的迹象,更没有异味。因为绷带全部被血浸透,我不得不重新包扎。伤口估计撕裂很厉害,因为左边的皮肉有些外翻。我不放心地用酒精棉又擦了擦伤口周围,努力回想“大夫”
给肖海包扎时的手法,笨拙地重复着。我做所有这些动作时,自始至终小海没发出任何声音。我终于抬起头,看到他满脸的水气,我问:“疼啊?”“能不疼吗?”他回答。
“疼就说呀。”“你那么凶,我敢嘛!”小海说着笑了,转而又皱起眉头,双手使劲搓了搓脸,自言自语道:“疼得我心烦意乱的。”我拿出止痛片和水递给小海,他又笑了,说:“你是不是把医务所都搬来了?”
我们一人吃了一个硬馒头。我告诉肖海我们下一步的计划,我问他害不害怕,他乐着说只要没死,只要和我在一起,怎样都行,什么也不怕。趁着小海疼痛减轻,体力也好的时候我们又走走停停了一个上午,我估计下山的路已过多半。
我正要告诉小海我们可以歇一歇了,好好休息一个下午,准备晚上穿过开阔地。这时我听见“砰砰”的一阵枪声。我一把扯倒呆站在那里的肖海,我们趴在地面上一动不动。
小海悄声问我:“不是说他们不追咱们吗?”我没回答。“咱们跑吧?”他问。“别动,这是虚张声势,做样子!”我边说边摸到包里的手枪。果然枪声又响了好几次,叫喊声好像就在我们附近,这样持续了一个多小时,最后还是安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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