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是八月出生的。小名叫桂儿。家里上上下下象被喜气罩得密不透风…好多年没有这么高兴的事儿了。
杏儿出嫁是给老太太冲喜,大家心里本来就都不安稳。月儿的婚事,更是人人都有强颜欢笑之嫌。可今天,一切的喜悦都是不搀杂任何疑虑与无奈的。老太太从少奶奶有喜开始,身子就一天比一天硬朗起来。
到了孩子下地,事无巨细,一切都是由她指挥调度的。这是她一生最大的胜利,她在几乎要彻底失败的情况下,最终坚持了下来,这孩子就是她一切含辛茹苦的报偿,是她一生事业的丰碑。
与亲友各家的来往频繁了起来。给桂儿作满月,又作百岁,好多年不太走动的一些亲朋也都请了来。
论国事,时局变了,外敌当前,中国人又都是一家人了。再说即使老太太也明白大清国是永远完了,大家伙的日子还得过。
论家事,桂儿一出生就把过去一切的不堪回首都抹杀掉。子萱大大方方地在席间坐着,使那些前尘旧事都顺理成章地成了年轻人的一时糊涂。一切都归入到了正轨。子萱还在家里住着。其实自己心里已觉得有些不妥,但却又下不了决心就走。
这天,晓英的两个嫂子专程来接她带着孩子回娘家赏雪。她哥哥们当年对她的种种,时间也久了。
现在沈家是阔亲戚,他们走得也越来越勤。特别是有了桂儿以后,她嫂子过来帮着照顾月子忙了一阵子,便似乎觉得养这孩子她们也有大功在里头,特别愿意上沈家的门。
请姑奶奶常常都不光派人送信儿,而是亲自上门来接,顺道给老太太请安。月儿一早去了博物院,到下午才回家来。回屋,小娥帮他宽了衣,又送上茶来,月儿就叫她下去了。
屋里没有孩子,一下子显得冷清了许多。月儿坐了坐。突然想起了什么,起身取下大衣披在身上,又出了门。随口吩咐道:“我到园子里走走,你们不用跟着了。”说完就出了院子。子萱一个人呆在屋里。他一直没出去找个事儿做。和组织上的联系彻底断了。
华北自制以后,再出来做事就有汉奸的嫌疑。所以他觉得静观事态可能是现在唯一的对策。突然门一响,月儿走了进来。伺候子萱的小梅也跟了进来…当年的筝儿已经嫁人出去了。
子萱招呼月儿坐下,就吩咐不要人进来打搅。小梅应了出去。两人面对面的坐着。好一会儿也没开口。那个夜晚之后,他们一直没有踏踏实实的单独相处过。
最初一段日子,担心事情能不能成。等确定晓英有了,为了避免人猜疑,双方都有意回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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