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乐场里,两个人先后从水滑道里冲出来,落进泳池掀起巨大的浪花,迎头淋在了自己头上。
上岸之后,方棋一边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一边对自己发出灵魂质问:他为什么要陪别人玩这么弱智的游戏?
他就不该贪图那几百块的工资来给人当“保镖”!
现在“兼职”还没开始,他先成了一只落汤鸡。
他满心郁闷,擦头发跟赌气似的一顿猛搓,站在他面前的人发出一声轻笑,他还没来得及抬头瞪过去,一条柔软的毛巾罩在了他头上,随之覆上来的是那人的手。
寅迟用轻柔的力道帮他擦头发,一边还很欠地吐槽:“头发跟你有仇吗?你以后想当个秃子鬼差?”
方棋:“……”
因为擦头发的动作,两人现在靠得很近,他一抬头就能看到寅迟的脸,任何细微的表情都能看清。
比起他的郁闷,寅迟的心情似乎不是一般的好,他嘴角高高扬起,不是那种习惯性挂在嘴角的浅笑,而是发自内心地感到开心。
寅迟居然这么喜欢游乐场?
莫名的,看着寅迟的表情,方棋觉得自己心里的郁闷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如果没有小时候的意外,寅迟本就该作为一个普通人长大,体验不同的人生项目,而不是莫名其妙地被困在他身边,体验到的东西贫乏且无趣。
或许一直这样下去,寅迟总有一天会被更多新奇的东西吸引,遇上更加有趣的人,他会成为寅迟的人生里微不足道的一段经历,直到他们之间的因果渐渐淡化,直到他的灵魂不被束缚。
他垂下眼帘,不觉发起了呆,却连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么。
直到头上某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手和毛巾却没收回去。
寅迟就维持着擦头发的动作低头看他,看他挂着水珠的眼睫,看他被水润过的唇,看他好似卸下了防备,乖顺得没有丝毫攻击性的脸。
这人今天是不是太顺着他了?
他心里刚升起狐疑,方棋就抬了眼,四目相对,撞了个正着。
方棋:“……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