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正舍命出力气的必然不多……还都能拿昨日受了内伤做说法,不好苛责的。”
“不光是说军阵里,主要还是说刚刚军议。”薛常雄说到这里,直接站起身来,负手在宽阔的大帐内踱步。“你说,王瑜、冯端怎么勾搭上了?我还一直把王瑜当心腹,结果这就联起手来逼我撤军是不是?若说王瑜是今日阵前怕了,那冯端更是其心可诛……他是个攻城名手,为什么一开始不说土山夯实不够?为什么一开始不说立大木版?为什么一开始不说缺大木?甚至今日在土山上,他真的是没看出来那在烧地洞?以至于逼得我临时拆城,彻底恶了钱唐!”….“这些人里,倒是钱府君最清澈。”陈斌难免感慨。
“谁说不是呢?”薛常雄也无力。“我其实挺喜欢钱唐这人的,之前便晓得他是个能做事的,关键还年轻,还是个凝丹的高手,东都、太原还都有关系,但后来因为张府君的事情怨了我我也没辙。可即便如此我也不想真的把他得罪死了,还想着既然张府君都说此人可信,那我一把年纪了,不能用他,将来老七或许能用他。可他偏偏把张府君临死前吊着他的遗言当成个说法,真真就万事不理只管什么郡中平安了……清澈是真的,迂腐也是!”
薛万全心潮澎湃,这是他父亲第一次明白说一些事情,河间大营将来可能是他的,河北可能也是,甚至整个天下都有可能是。
与此同时,陈斌也很想说话,他想对薛大将军说,别管到底是清澈还是迂腐,你现在把人最后的念想戳破了,就不怕人家一狠心做出什么事来?
当然,陈司马最终跟身侧薛万全一样,没有吭声,只是点点头。
“还有慕容正言。”薛常雄忽然止步在座前。“这厮算什么?一开始我还以为他忠谨可嘉,现在才发觉,他才是包藏祸心!”
陈斌一时诧异,因为他真没觉得慕容正言在搞乱子。虽说是包藏祸心,但论迹不论心啊,糟糕念头谁没动过?自己也动过,关键是看人做了什么,有没有忍住。
“慕容正言看你今日闯祸,居然反过来屡屡维护,以作拉拢?岂不可笑?”薛常雄见状不由摇头,似乎有些对陈斌装疯卖傻感到不满。“他想干什么?”
陈斌一言不发,只是心里发凉,而一旁的薛万全也惊愕来看。
“问你话呢!”薛常雄愈发气闷。“你自是我私人,如何与慕容正言又眉来眼去?还有今日去处置土山之事后为何不来速速见我?”
“是。”陈斌忽然开口,却略显僵硬。“薛公教导的是,属下犯了错,忧惧之中存了侥幸之心,这是万万不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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