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残臂藏于袖中。其实,被燕尹发觉那是迟早的事,连一时怕也是瞒不过去,我只是连自己都还没有学会如何去面对自己肢体的残缺和丑陋,唯有藏而不见。
那眼里的光彩啊,至死都不能忘记。那从少年时就开始征战不休的年轻男子,他伸出来抱我下马的手臂上又添了数道伤痕。
燕尹托起我的腰,在空中旋转,耳边传来风的声音和他惊喜的呼啸声。当风卷起了我的衣袖,那一刻我无法形容燕尹的神
情,那由欢喜到惊怒,继而又至悲的神情,好像被尖刀插在了心
窝上。
我见至馳的恐惧,好像是在亲眼目睹我断去手腕一般,那草原上最勇敢的男儿此刻抓着我的残臂在不停地颤抖,然后眼泪就如潮水一般覆盖了那双琉璃似的双眸。
他嗤咽着要叫我的名字,却试了又试,就是无法从嗓子里叫出来,直至哽咽得开始抽搐,像极了伤心委屈却又无助的孩子。就在那条河边,我搂着燕尹,他在我怀里兀自哭个不停,哭得连气也快喘不上来。燕尹的眼泪像是没有尽头,我的心也跟着绞痛,只能像哄孩子一样轻轻拍着他,亲吻他的前额,一遍一遍地说:“已经不疼了,一点也不疼了。”
我们从清晨坐到天黑,直到阿波带着大队人马来迎接我们。千了泪水的燕尹好似惊弓之鸟,他把我搂在怀里,一步不许人靠近,连阿波也被他一把推开,不让他抱自己的娘亲。
然而有一点也许必须详加陈述的便是在我面前的燕尹绝不是牙庭里的或是战场上的燕尹。他不仅是整个西域和草原上的英雄,他也是汉地孩童噩魇中的魔怪,他还是整个世界的祸患,没有人愿意听闻他的靠近。
我已经过了人生的许多风雨,很多事如今对我是伤之痛之却远不会将我推入毁灭之境。一只左手消弹了,场劫难,换来了平
安’再没有更便宜的事情,实在不是我的机智,只是时运,只是机缘巧合。我以为一切就过去了,只要燕尹不嫌恶我,人生并不会因为肢体的残缺而残缺,我不悲伤,只是惋惜再不能弹琴。
但显然燕尹并不这样想,他的愤怒我从未见过,他觉得他的星星就是世又的星星,我必须受到世人无上的爱护,不然就必须有人受到惩罚,必须有人付出代价。他觉得他的女人不可以被伤害,那是对他尊严最严重的践踏,而这必须用鲜血来洗刷,用死亡来偿付。
因此无数的男女老幼付出了生命的代价,那原本是我舍弃了手臂想要换取的。
燕尹认定我是被叶护所伤,不顾我苦苦劝阻,灭叶护统下各部,屠城三十余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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