斑驳的门前,这门似乎比宫里任何一座门都矮小,然而日后它在我眼里变得无比地厚重和高大,它不是进出的门,有进来的,但不见出去的。
梁公公转身离去的时候说:“这样的品貌,可惜了。”
那个出来开门的佝倭着背的老太监,听到这话,把头转向门里,不知盯着什么,阴戚戚地笑了。以后,我明白,这冷宫里所有活鬼般游移的躯体,都曾如此品貌。
从此,一切就裹在这浓重的迷雾后面远去了。而我坐在这腐烂的空气里,反复地,用开启所有迷惑过我思绪的过往来煎熬时间。
舞影
陛下是我整个生命的主宰,我的命为他生,为他死。从没想过心里再会放另一个人,无论是个男子还是女子。”
“一次次征战,一次次告捷,我用这实践我和他年轻时的理想,也为他做他所不能做的事,去他所不能去的地方。他曾说,我就是他的翅羽,让端坐在朝堂之上的他看向远方,飞到广袤的平原和拔人云霄的高山之上。让他真正深切地抚拥他的江山。”“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你那日的舞蹈,就有些歉疚,常常想起,渐渐地竟像有根刺很慢很慢地扎进了心里,隐在里头,再也寻不到踪迹,却每每不经意间,就狠狠地扎痛了我。”
“在边关的无数个夜晚,我一次次地想起你的舞,渐渐地你桃色的衣裙开始在我的空间里蔓延开来,蔓得四处皆是,铺满了
这边关枯黄色的天际。”
“没有想到,人真的可以美得像朵儿花,像桃花,妖娆的
桃花。”
“你的舞,一遍遍地在我心里跳起,那舞影充斥了每一个我住过的屋宇。”
“我知道你那日跳得不情愿,你是不是也会怪我?”
“我什么都不可以做,也不能做。我取下了那突厥使臣的狗头,我追了他三千里,因为他冒犯了你。所有人都奇怪我为何独独追着这么个无关紧要之人。也许你也早忘了,可在这遥远的北漠,这是我唯一可以做的,唯一可以让我觉得有什么东西把你我连了起来。”
“当你跪在床前,看他将我的身体拉伸成为一个对男子来说最屈辱的姿势时,你沉静的目光里是什么?当他用曾经沾满我汗水的身体和你欢爱的时候,你可曾想到了我?”
“我短暂的生命里,只被陛下占有,我曾经占有过的所有竟是你的三根手指。他们无比地温凉柔腻,却似乎炽烈地灼烧了我整个生命。”
“我不知道是什么如此早地消磨了我的身体,我感到我的生命在离我而去。在这样的时分,我眼中又闪过了那道弧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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