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这太阳是大西边出来了?”可人也不睬她,痴痴的,怔怔的,游魂一般回了屋去。
梁相宜便问明竹何故,可梁青巧向来不爱丫鬟处处跟随,教明竹从头到尾只在车中等候。此时明竹一无所知,更不知从何答起,便应付两声就溜走了。梁相宜见状,只好从暗处唤来一位身着劲装的丫鬟再问缘故,那丫鬟凑至耳边与她耳语了一番,梁相宜一一听过,望向宅邸西侧的院子。
起风了,一阵萧瑟的东风直吹到人骨头缝里,西院墙角那棵厚重的榕树簌簌响了许久。春天是这么个春天,可仍旧冷,梁青巧受不住冻,手炉一直从去年深秋捧到如今,往日一进院门她大概就要捧着那热乎去书房翻几页书,今日却又有不同。天色尚早,她径直回了屋子,却什么也不做,只坐在窗边桌前,想着什么,摸一摸嘴唇,又想着什么,又揪着衣袂不住捻。
明竹早将手炉备着了,给她递上来不明所以地问:“小姐,您这究竟是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梁青巧回过神来,一慌,忙道:“没有!没什么……”
没什么,只是,只是跟一个女人碰了碰嘴唇而已。
只是……那样而已……
她触摸着自己的嘴唇,热热的,软软的,似乎还残留着那个人的味道。
她又想到别处去。
那时她靠近温淑云是得意地怀抱着羞辱她的心思的。她猜想温淑云总应该会躲,不过即便她不躲又有何妨,女子之间的亲热也就她一个嫁过女子的女人才觉得是轻薄,想想她们年幼之时,难道就不曾玩玩闹闹地亲热过?
她如此想,无非是用这种方式戳她痛处。
可她的想法到底是天真了,她在触及温淑云的嘴唇之前,就先一步被温淑云夺去了先机。
“我没有不情愿,可这般轻浮之事却不是你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应当做的,”她一面如此说着,一面迎上她的靠近。她的面庞面对着她,但微微俯着,右手抬起,微凉的手指轻托着她的脸颊,“青巧,即便你想,也当由我来做。”
这么多年,她还是如此刻板,还是情愿去在乎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虚名。
陈年的怨怼又被强行挖出来,梁青巧当下便感到心口一阵发烫,“你、你少自以为是了!”她厉声骂她,却也低低地压着声儿,好似唯恐打破了她们之间这层暧昧,“什么未出阁的姑娘,温淑云,你知不知道我已经二十四了,你当我还是八年前的小孩么?以为我连这种事都要害臊?”
“你怎么说都好。”
温淑云的嘴唇已在咫尺之间,几乎就要碰上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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