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绛梁这两句更清楚了,李周巍的笑容也淡下去,他那双金瞳落在李绛梁面上,静静地道:
“我本以为迁儿是最有主意的,不曾想你才是敢做的,可是定下决心了?”
李绛梁离席而拜,在地上跪结实了,恭声道:
“孩儿明白自己在做什么,家中英才众多,岂惜我一人?我此次南下,不但全我自己之意,也是为族中出力,倘若事情有变化…也是退路。”
可亭中的李周巍只平静地看着他,答道:
“你只全了自己的意思好了,怕是哪一日来族中索什么、要什么,恐怕还要给你。”
李绛梁顿时吓出一身冷汗,连道:
“孩儿不敢!凡事必然思虑族事,此心昭昭,绝无虚假!”
“起来吧。”
李周巍不去看他,而是看向北边滚滚的河流,声音渐低:
“你们几个孩子自求路途,你也算聪明,只是你弟弟绛年,是个混不懂事的,怕他多生事端,送到外头…又怕他活不明白,倒不如你们,哪怕死也明白死在哪儿。”
“你拜在崔决吟手下多年,和我这个修炼无踪的父亲比起来,他才像是体贴你的,去见一见他罢。”
李绛梁顿时出泪,在他跟前咚咚地磕了三个头,答道:
“多谢父亲!”
这白衣男子起了身,快步退出去,消失在山间,过了好一阵,才见着一男子从山间上来,同一件白衣披在他身上,反而显得猥琐,胆战心惊着到了庭前,拜道:
“父……父亲。”
“绛年。”
李绛年闭关的时间要远远超过几个兄弟,几乎除了修行就是修行,可如今也不过练气八层,在地上跪着不敢动弹。
面对这个孩子,李周巍显得平和许多,将他牵起来时,那双胆怯的灰瞳刺进眼里,很快垂下去,李绛年低声道:
“父…父亲…孩儿已经练气八层,望着来家中领一份资粮…突破筑基…”
李家让他修玉真的初衷本是想将玉庭卫交到他手里,可他的表现太不堪,如今已经改为李周达了,李周巍倒是对他没什么失望的,低声道:
“去领好了,多修些保命的术法。”
李绛年低声道:
“孩儿明白,孩儿无金眸…不如诸兄长…”
李周巍却不知在想什么,默默看了他一眼,答道:
“福祸未可知也。”
便见天空之中降下一片金光来,在亭子之中变化为一位金白道衣的男子,在亭中随意地坐了,李周巍挥手让李绛年退下去,回到亭子里,倒了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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