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蕴应了一声,目送他出门才回了内室,殷稷正盯着地图出神,指腹摸着卷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祁大人方才让人送了一份奏报上来,总结了不少地方执政弊端,颇有几分透彻,皇上可要听一听?”
“他偷偷来找你了?”
殷稷瞬间抓住了重点,仰头看过来,谢蕴笑了一声,“他早就离开丰州了,是让人送过来的,他如今心里惦记的人可不是我。”
殷稷哼哼了一声:“这可说不准,男人这种东西,善变得很。”
谢蕴哭笑不得:“又胡说。”
她还是将祁砚的折子读给了殷稷听,虽说言辞上对祁砚诸多挤兑,可不管是殷稷还是谢蕴,都信他是真的为百姓谋福办事的好官,所以那折子粗粗一听,殷稷便点了点头。
“送回京城,着令赵仓满亲督,等圣驾回京,拿个章程出来。”
“好。”
谢蕴提笔将他的意思写在信里,又拿了印信出来盖上。
“可还有别的话要说?”
“有。”
殷稷斟酌片刻,“还有封信要写,你仔细些,这封信可不能出岔子。”
谢蕴换了张信纸:“好,你说吧。”
“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殷稷娓娓念来,谢蕴笔锋一顿,方才只听了两个字,她便知道自己被殷稷耍了,可还是将信写完了,她将给赵仓满的密信和折子让人送了出去,这才将情诗的墨迹吹干,拿着走到了殷稷身旁:“借我的手写情诗给我,皇上越发懒散了。”
殷稷靠在她身上笑,笑里又带着点怀念:“我年少时候就总想写这些信给你,又怕坏了你的名声,不敢送,只好写了就烧。”
“娇娇,”他声音低下去,“日后,我每天写一封给你好不好?”
“我不要,”谢蕴摇头拒绝,眼睛却垂了下去,“写得哪有读得好听,倒不如你每日为我背一首。”
殷稷又笑起来:“那多肉麻,我说不出口。”
“在祁宅念的时候怎么不见你嫌肉麻?现在害臊了?皇上这脸皮什么时候长出来的?”
谢蕴不客气地挤兑他,殷稷也不辩解,只靠在她身上闷闷地笑,等笑完了,才有一声叹息飘入耳边:“话说完就散了,信能一直陪着你啊……”
谢蕴指尖猛地一颤,随即侧开头,她方才什么都没听到。
“外头又下雪了,我去烹茶。”
殷稷应了一声,本想目送她走远,可一睁眼看见的却是数不清个谢蕴,他有些分不清哪一个才是真的她,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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