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殷稷摇了摇头,他慢慢站稳身体:“无所谓了,是谁都无所谓了……”
他闭了闭酸疼的眼睛,的确是无所谓了,不管当初是谁做的,今天的事都已经辩无可辩。
他终究还是那个没人要的野种。
他推开门慢慢走了出去:“谢蕴,若你当初没有选我该多好……”
若是当初摘星宴上你没有一眼就在人群里看见我,你没有选我做你的夫婿,我就不会不自量力地生出妄念,我就不会生出错觉,以为自己在你眼里是独一无二的……
人呐,最难堪的事情,就是自作多情。
他抬手慢慢关上门,靠着门板坐了下去。
他知道宴厅里有人来往,他这副样子很丢人,会成为世家和宗亲的笑柄,可当初被生母舍弃的时候他尚且能顾及这些,现在却是彻底没了心思,他好累,好疼,好像睡一觉……
钟白远远地找了过来,一见他这副样子顿时吓了一跳:“皇上,是不是旧伤又发作了?太医,太医!”
殷稷抓住他的手:“扶我走远一些。”
钟白忙不迭答应下来,半架着殷稷往远处去,身后小室的门被拍响,谢蕴的声音响起来:“你怎么了?殷稷你怎么了?”
殷稷脚步一顿,却终究没有回头。
钟白难得有眼色,什么都没说,沉默地搀扶着殷稷离了宴厅,找了间屋子安置了下来,眼见他嘴唇发紫,担心得不知道该做什么好。
殷稷倒是自己冷静了下来:“你来做什么?”
钟白看他脸色比纸都难看,说话都没敢大声:“在岸边发现了水迹,应该是刺客留下的,但是这一搜查可能就分不出人手来护卫龙船了,所以臣在犹豫要不要继续……”
“找。”
殷稷歪靠在椅子上,事情闹这么大他必须要给出一个交代,可最重要的是他需要有人顶罪。
他悲哀地笑了一声,即便谢蕴一而再地背叛他,他仍旧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成为众矢之的,不能看着她死。
他再次抓住了钟白的小臂:“不管是谁,一定要抓人回来,明白吗?”
钟白起初不明白,可被他抓得小臂生疼之后就明白了,可却也因此迈不动脚了。
眼见他迟迟不走,殷稷语调艰涩:“怎么了?”
钟白犹豫了很久才小心开口:“臣其实,刚才就去过小室,不小心听见了几句话。”
殷稷浑身的病态骤然消失,他抬眼看过去,一瞬间目光里的凌厉和威压,就算是钟白这个从小跟他一起长大的人都不自觉扭头避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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