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动:“臣所有安排都是奉旨行事,因地制宜,厉行节俭。”
皇帝又看了过来,眼神怎么看怎么不满,郡守伏在地上欲哭无泪,摊上这么个不知变通的上封,他的官途啊……
“不错,”殷稷的话锋却忽然变了,目光肉眼可见地平和了下来,“此番南巡是为查看河防,敦促官场,不是来游玩行乐的,你做得很好。”
他提高音调看向身后跟着的朝臣:“众卿务必谨记。”
朝臣们纷纷应声。
郡守却愣住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世家出身的皇帝,竟然还真的如此节俭?莫不是天上下红雨了吧?
赵仓满黑黢黢的脸上却笑开了:“臣不敢当,都是分内事,您请进。”
殷稷抬脚进了驿馆,等瞧见里头也没什么不该有的东西之后,殷稷的脸色才彻底放松下来。
他这一路上停了三次,一次是在沧州,那里有先皇兴建的行宫,没什么好提的;一次是在临清,当地知府逼迫当地富商腾了住宅出来,这也尚且能忍;可在滕州的那次却属实过分,一座崭新的宅子却硬说是荒宅修缮的,里头的用具更是无一不精致。
那样一座宅子,也不知道要搜刮多少民脂民膏才能盖出来。
他当即贬了滕州知府的官,留了人清查滕州官场,又免了当地三年赋税,这才稍微平息了心里的怒火,却到底留了一根刺。
此时瞧见一个真的在正正经经做事的人,他心情才算愉悦起来,在询问当地政务民生时,赵仓满更是对答如流,这让殷稷越发高兴,破天荒留了一个地方官用膳。
膳后也不消停,非要让谢蕴梳妆打扮,陪他去出去走走。
此次因为龙船停靠在彭城,不少人特意赶来瞻仰圣颜,比之以往要热闹很多,郡守抓住机会开了夜市,虽然已经到了亥时,外头却仍旧人声鼎沸。
这样的热闹,殷稷很想和谢蕴一起掺和一下。
他心里也还存着个疙瘩,他倒要看看,自己这次不提谢家,谢蕴还会不会跟他出去。
好在谢蕴十分配合,不止没有拒绝,还十分痛快地换了衣裳,殷稷心里那倒了很久的醋坛子总算被扶了起来,封好了口。
只是——
“你就只带了这几件衣裳吗?”
他翻着谢蕴的包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谢蕴带的全是方便行动的窄袖宫装,虽说不至于能被人一眼看出来像个丫头,可他的衣裳却都是繁复华丽的,两人这副样子出去,怎么看都不像是夫妻。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你再找找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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